“当然。”
“但?是,如果我真的很强的话?,为什么还会有做不到的事呢?”
“也许那并不是够强就能?做到的事吧。”
“……是这样吗?”
“我想是的。”
她不知道阿桃经历过什么,明明强大得可以在世界上横行霸道,但?又?常常露出茫然的表情。
她总觉得那像是弄丢了什么的表情尽管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三?叶还记得那时?候她们坐在道场的院子里,面前望出去就是门外的连绵稻田,抬头看天就是亮晶晶的星河。
高杉桃对这样的景色很兴奋,但?三?叶一点都不兴奋。她看这样的场景,太多次太多次、太多年太多年,一成不变,和她自己一样。
一棵树、一条溪,就这样安静地守候在原地。
高杉桃大约在武州的道场里待了两年多,三?叶其实?能?看出来她待了半年就想走,但?顾忌三?叶的身体?不好,想陪她慢慢疗养,等稍好一些再动身,所以没有离开。
她居然有这样重要吗?三?叶忍俊不禁,重要到能?够让人为了她留下?
换做以前,三?叶不是能?够坦然接受这样沉重好意的人她总是害怕麻烦别人,尤
依譁
其自己这样弱不禁风,要人花时?间心力?保护,还无法带给对方有价值的回报。
所以她做出无波无澜的表情,好像再多的离别也无法在她心中留下痕迹,让人可以放心地走。
但?是高杉桃……阿桃不一样。她的好意甚至不会让三?叶觉得沉重,谁见了她都会相信,高杉桃一定只会做她想做的事情,她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留下,陪在三?叶身边,一定是因为她想要这么做的愿望压过了其他一切愿望。
留在自己身边,对某人来说就是最最想要完成的心愿……这种事,三?叶连想都没有想过。
换了土方先?生?他们在这里的话?,大约会觉得阿桃的心愿听上去短视又?懦弱。如果连国家都守护不了,如果连自己的价值都实?现不了,又?怎么去守护身边的人?
但?,三?叶想,阿桃大概会说……“可是我不想守护国家,只想守护三?叶姐啊?”,这样的话?。
她没办法对两边的观点评判高低,毕竟溪水是平等的,无言的,流过田野与山间,不论是经过的旅人又?或扎根的桃树,都能?从她这里汲取清凉与生?长。
旅人再次启程,溪水无法挽留,于是目送他们走远。
却无法坐视桃树笨拙地拔出根系离去。
溪水是无法被?带走的。除非她有放心不下的人,甘愿一路潺潺汩汩,也要陪她一起?。
用时?间和陪伴,滋润一棵不愿她枯萎的桃树。
所以阿桃说她打算去江户,一定要带上三?叶,三?叶说好,可以。
即便为此会和曾经拒绝过她的男人再见,也没有关系。
武州的水流淌到江户,三?叶以为会很困难,即便没有什么匪徒,只是她的病就足够成为拖累。
但?一切在高杉桃那里都十分简单。贼匪不用说,她一拳能?打一百个;病症竟然也不算什么,刚到江户就找到过去的好友,寻来高效昂贵的药剂吊住了三?叶的命。
慢慢养好身体?、再次见到弟弟和友人、竟然有名为“未来”的东西可以展望,以往从未想过的幸福将冲田三?叶的心裹住。
一层又?一层,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三?叶放下茶杯。里面的影子微波荡漾,飞速破碎,但?那毕竟是水,于是又?很快凝出一个全新的三?叶。
身边的阿桃和总悟几乎同时?扭头看她,脸上是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