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时光的流转里终还是留在了原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斩断了孙怀瑾与她之间最后的牵连。

莫绛心再次醒来的时候,不出所料的没有孙怀瑾的身影,她的嘴角勾出了涩然的弧度。

孙怀瑾怕是恨透了她的,她是知道林湄对于孙怀瑾的意义,林湄的死对他的打击之剧烈,可想而知。可是她发现自己在失去林湄的悲痛之余,心里角落处竟有一股微小的庆幸时,她觉得自己竟这样扭曲,这样阴暗。

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是盲目且浓烈的,总是想着把对方的全部占为己有,极端自私的行为,却不能定义为罪,那只不过是以偏执之名冠上的一种爱的方式罢了,谁也辨不清对错是非。

那时的她还天真的认为,林湄死了,可她仍旧活在孙怀瑾身边,他总有一天会淡忘曾经深爱着的林湄,也许在某一天转头发现身边的自己。就算是孙怀瑾再恨她,也还是会舍不得陪在他身旁8年的自己。

于是当她抱着侥幸愧疚的矛盾心理去找孙怀瑾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彻底。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孙怀瑾对林湄的爱,她是忘了啊,这世间有一种最刻骨的暗恋,名叫求而不得。因为得不到越发显得珍贵,不可替代。

林湄便是他孙怀瑾的求而不得,从不是她。

而后她远离了他的那几年,她的脑海里都会时常重复那一天的场景,他对她说的话,他的表情,堪堪成了她心里的炼狱,以至于往后的每一年这一天,她都会愈发摧心断肠。

他站在林湄的墓碑前,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全身上下都似被溶进了无尽的黑夜里,眉眼冷厉,说话的声音不再清冽,他端着一股立于最高处的上位者的尊贵,眼里却茫然一片,似是没了焦距。他对她说:

“弯弯,你走吧。”他的声音在绵绵的细雨里像是从很遥远的山谷传过来,她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容之。”

“莫绛心,离开我身边,不要再回来。”他眼睛直逼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莫绛心怔忪在那里,脸色一片惨白,血液都似乎凝结,右耳的刺痛有些加大的趋势。

他举步走过她的身边,清冽的竹香弥漫开来。她听见她的心开了一道口子,寒风呼啸而过的涌进她的身体里,她未及反应便已经死死的抓住了孙怀瑾的衣角。

“容之,我知道,湄姐姐她……”他未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背着身说道:

“你不是早在三年前便知晓了我与林湄的事,是,我喜欢我血缘之亲的表姐,可是这般不动声色,我当真是小觑了你,莫绛心,”他语气一顿“既然你知道了这些,你这样聪明,又岂会猜不到我应当是不会原谅你。”

她当下一股气血便涌到了喉头,她压下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早就知道了啊,她的万般掩饰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成了一场莫大的笑话?可是她仍旧不能舍弃他,那是她的命,她的骨血啊。她听见自己沙哑着嗓音,小心翼翼的哀求着的语气,似乎都要低到尘埃里:

“你要我变成什么样我都可以改,要我怎样赎罪都行,只是,容之,不要丢下我,……我会迷路的。”

她卑怜了灵魂,把自己的恣意自由全部都摒弃,只求这个已褪去少年稚气的男子回头看她一样。那个男子沉默了半响,转了身,骨节分明的手指递给她一个信封,她颤着双手打开了它,一张S城明天下午飞往旧金山的飞机票,她低着头听得孙怀瑾说:

“我已经帮你报了那边的学校,你过去之后自有人照顾你。”

她的手蓦地垂下来,孙怀瑾已经渐渐走远,她不知道自己在雨里面呆了多久,久到连天色都变暗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是冰凉的一片。

她低着头,左手掐着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