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她去见你?”他单刀直入,并不做过多寒暄。
盏朵此时已经不再是平日里面对众人麻木而死气的样子,虽然脸色苍白,可是整个人都泛出来生机,她咬着唇,眼睛里含着泪光,望着站在满树广玉兰下的孙怀瑾,神色仓皇无助。
她别过眼,摸着自己身侧的树干,有着淡淡的欣喜:“这些广玉兰还是你12岁的时候种的,想不到竟长得这样繁茂,而我却一次都未见过它开花时的模样,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孙怀瑾沉默不语,盏朵放下手,眼睛望向孙怀瑾,带着央求:“少爷,你放我走吧。”
孙怀瑾唇角勾出了一抹轻笑,眼眸里还是淡定从容,却带着惊心动魄的妖冶,嗓音清冽如泉水:“盏朵,你威胁我?”
盏朵坐在他对面,脸色一片惨白,嘴唇嚅嗫了半天也未曾开口。
孙怀瑾笑容愈盛,他走到她面前,单手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她看向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个扭曲苍白的自己,听见他在自己的耳畔说道:“你用则林引她去见你,是想告诉她许世安的事吧,盏朵,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蠢,想用一个许世安换取你的自由?我有本事把你锁在孙家,我就一千种方法让你开不了口。”
盏朵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孙怀瑾的手背上,氤氲成花。
“姐姐!姐姐!……”远处有盏云远远的呼唤声传来。
孙怀瑾松开了盏朵的下颌,看见她麻木的坐在那里,像极了一个等死的囚犯,他从怀里掏出手帕,一根根的擦干净自己的手指,仿佛是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连眉头都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
脚步逼近,已经有人从石径小路下到园子里,他环着手臂居高临下的说道:“盏朵,收起你的眼泪,不要想着去死,就这样在这个阴暗肮脏的园子里度过你的后半生,这是我给予你最大的惩罚。”
他转过头,黑色的风衣在风中划出一道弧,抬脚往明瑟楼走去。
身后的盏朵眼泪未干,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整张脸有些扭曲,衬着冰冷的月色都显得有些可怖,她挣扎的想站起身,可是已经忘记双腿早已失去知觉,她瘫坐在轮椅上,疯狂的对着孙怀瑾的背影大声诅咒道:“孙怀瑾,不会世事都尽如你所愿,终有一日,终有一日你会失去她,像失去许世安一样!哈哈哈……”
孙怀瑾脚步不停,脸上的神色在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瞬间变得阴沉,他嘴唇抿紧成一条直线,像酝酿一场极大的暴风雨。
苏子带了孙怀瑾的话回了莲说向孙母复命,孙母坐在花梨木的玫瑰椅上,手里的杯盏重重的搁在桌子上,瓷器碰撞发出声响,茶水洒了一些,屋内顿时茶香四溢。
“苏子,你愿意去哪里?”
刚说完苏子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夫人,我不会回来,我会继续跟着少爷,苏子这一辈子都是少爷的人。”
上头的许墨叹了一口气,声音里都带着疲惫的笑意:“想不到我养了这么久的人到头都是为他做了嫁衣,罢了,你以后就跟着容之吧,什么事都不需要跟我报备了,”她语气一顿:“苏子,他逼你们都离开,大约是准备与秦氏殊死一搏,以免得祸及你们呀。”
苏子一怔,笔直的身体有些晃,喉咙有些干涩:“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一个女人掺合不了他们男人的事,那日在书房听到思维在责备容之已经抽了F&T几近所有的力量来维系他在孙氏的势力,他强撑着一个空壳的F&T,外有秦子棠,内有秦峻,老爷子甩手不管,他背水一战又能撑到几时?”
苏子怔怔的跪在地上半天没起身,地板的凉意从膝盖直通心底,四肢冰凉,他为自己刚刚猜度孙怀瑾是因为莫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