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情趣,主要的建筑是屹立于正前方的“莲说”,也是苏州园林中最典型的“四面厅”,三开间,单檐歇山,回抱于山池之间。
“夫人正在等您,莫小姐,这边请。”身侧的李妈提醒道。
莫绛心这才从震撼的景色中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随着李妈走入了‘莲说’,亭名因荷而得,坐落在园中部池中小岛,四面皆水,莲花亭亭净植,岸边柳枝婆娑。亭单檐六角,四面通透,飞檐出挑,红柱挺拔,基座玉白,仿佛是满塘荷花怀抱着的一颗光灿灿的明珠。
她这时才恍然明白过来,所谓钟鸣鼎食之家也不过如此,这西园大约是修整过,大抵金银堆砌而成不免大多浮华而矫作,可是这里处处透着考究,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矜贵,经由岁月的沉淀而更觉回味悠长却不易靠近,仿佛置身于这里,便恍若与现实有了隔世之距,这是如今的现世建筑怎么也不能逾越甚至毁灭的底蕴。
她进入内庭,由于巧妙地运用了抹角梁,因此室内没有一根障碍视线地柱子,透过四周琳麋秀丽的玻璃窗户环顾四周,犹如观赏长幅的花卷,池中荷花盛开,清香满堂,明明是正夏,入了内屋却感觉到沁人心脾的凉爽,故而取宋周敦颐《爱莲说》中“香远益清”的诗句命名为堂名,境界十分开阔。
房间正上方的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V彝,一边是玻璃海。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有勾画浅墨山水的屏风立于右侧。厅堂多在明间设长窗,次间设地坪窗(即勾栏槛窗),四周绕以廊轩,廊柱上部装有挂落,雕饰精致,而正前方,一位手握茶盏的女人正坐于纹理精致花梨木制成的玫瑰椅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正是孙母。
上方端坐的孙母并不说话,莫绛心微微颔首,立于一侧,身侧的李妈已经开了口:“夫人,莫小姐带到了。”
孙母闻言手一顿,手里握着的茶盏往紫檀木的桌案上重重一放,茶盏杯盖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莫绛心心里一“咯噔”,看来是真的动了怒,她这样不知礼数的就冒昧过来拜访,还正及孙氏动荡的时刻实属不该,正想着又要耳提面命听得一顿训了,未及抬眼,温和却威严的声音已经质问出口:“李妈,你刚刚喊她什么?”
厉声斥责却不是针对她?
她此刻这才抬眼看向身侧的李妈,李妈的脸上早已经一片惨白,战战兢兢不敢抬头,也不敢回话,早已失了初见时那股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李家三代尽心服侍我孙家,我孙家感激不尽,可是又是谁教过你尊卑主次不分,莫说是我没有提醒于你,但凭你处事严谨,也未必看不出她手上的‘绿玺’是出自何人之手,你口口声声喊着的莫小姐是我孙氏长子嫡孙的少奶奶!”
最后一声厉声质问,几乎吓得李妈双腿一软几乎就跪倒在地,莫绛心眼里惊诧,却不敢妄言阻挠,到底是家事,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局外人不宜插手。
莫绛心抬眼看向上方的孙母,多年浸润于世家的威严与贵气尽显,保养得体的脸庞根本看不出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头发一丝不落的绾至脑后成髻,配以红玛瑙耳坠及项链,身着白底手工苏绣墨兰,银纹滚边的双襟旗袍,外披着墨绿羊绒披肩,她不过是端坐在那里,便生生与人隔开一段距离,高贵不可侵犯,不难看出在嫁于孙家之前她便是出自名门世家,这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韵并不是后天能够将勤补拙的。
“出去!”李妈闻言立即退了出去,丝毫不敢再做停留。
剩下便是她们俩人共处一室,刚刚那一段已经令她不敢多言,又摸不准孙母怒气有无消减,两人均不言语,莫绛心不免有些尴尬,可不过半响,孙母却站起身来,不咸不淡的说道:“陪我出去走走。”
莫绛心赶紧跟在她身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