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去哪儿?”
陆尔冬高亢的嗓音在车厢内回荡,莫绛心揉揉耳朵,不在意的再次重复到:“我说我要去孙氏祖宅。”
作者有话要说:
☆、步蟾宫
“你疯了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真是要气死我,不行,不行,孙怀瑾会杀了我的。我不能让你去送死。”陆尔冬使劲的摇晃脑袋。
“怎么就是去送死了,我只不过想去住一段时日,今天遇到吴雍令我想清楚了一件很久以来都得不到答案的事。”
“长久以来我都站在他身后,他不让我做的我从来都不做,为我做好了所有的认为正确的抉择,我一路平坦的走到现在,这一次,我要站在他旁边,风雨来了我们能够一起挡,我也要做一些自己认为对的抉择,总要变得足够强大才配与他站在一起,躲在他身后就永远是他不可遮蔽的弱点。”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她第一次开始审视这个问题。她在没有回到S城之前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活不过30岁,无止境的抽烟、酗酒、自残,把自己生生往死路上逼,没有人敢靠近这样一个极端的自己,她甚至都没有想过结婚这样的问题,可就是这样的自己,却意外的和孙怀瑾结了婚,她以为是回到了年少时的模样,只要他陪在身边就好,他和她,组成一个家,没有多余的东西,婚姻于她,不过一张纸,可是又像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只敢躲在他羽翼下的孩子,她是他的妻子,不自觉她已经认同这个身份,所以她敢站于人前,敢站在他的身边任由众人审视猜疑也不放开他的手,敢让自己的不堪过往完全的呈现在他的面前,现在想来,莫不是他一路一手把潦倒不堪的她捆在自己身旁,从挣扎到勇敢,与他站在同样的高度,拥有同样的视野,他背负的那些秘密,那些不语人说的过往她总会一样一样的找出来。
而这些东西的答案,她隐隐感觉就在孙氏,所以她必须去。
半小时后。她们站在了孙氏祖宅的门口。
几乎车一停,陆尔冬就已经冲下了车,在门口左顾右盼,弄得随后下来的莫绛心一阵费解,歪着脑袋问:“你干嘛呢?”
看了好一阵,陆尔冬才放松的呼了一口气,抛给莫绛心一个白眼,拍了拍胸脯道:“我是在保护你的安全。”
“……”
莫绛心这才抬起头来看面前的被陆尔冬几乎唠叨了一路如龙潭虎穴闯入者死的孙宅。
两根立体雕刻惟妙惟肖的石柱屹立在大门两侧,两扇对开的朱红色大门紧闭,仰头便看见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勾出两个大字“孙宅”,并非金银堆砌更给人平和避世之感。
“早知孙家祖辈家境殷实,宅子的主人身世显赫矜贵,竟不想到如此地步。”莫绛心自言自语道。
“我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陆尔冬撇撇嘴道。
莫绛心笑了笑,走近摸着光滑冰凉的石雕:“你看两侧的廊墙上同样有着浮雕,图样虽繁复,可仔细看其实是明末极为珍贵的“鹿十景”,雕工这般精细而古雅,这样的保留完好程度大约是明末的时候,现在的工匠恐怕尚难逾越。”
陆尔冬这才注意到,石壁上竟有10只鹿,10种姿势,或卧、或立、或蹦、或跑、或趴、或蹿、或昂首、或俯视、或屏气凝神、或回首顾盼,充满着柔和蕴藉了闲逸、愉悦的韵味。
陆尔冬这才想到自己曾经对易家价值□□的藏冢骄奢到发指的程度嗤之以鼻的时候,易家言头也不回的抛了句:“你应该去看一眼孙宅,藏冢,不过是它的三分之二还不到。”
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见到,陆尔冬看着这朱红色的大门,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莫绛心站在门口,纤瘦单薄,颈上还缠着雪白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