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温柔的溺毙了的眼神注视着她,她突地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到了孙怀瑾的手背上。
“弯弯,不要……不要怕,我没事。”她看到孙怀瑾艰难的用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痛苦,可手指明显有一丝微颤,是怕她担心吧,才忍住身体上痛苦还来安慰她,但是她不是不了解孙怀瑾,他这样说就愈发表明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
莫绛心的心犹如掉进了冰窖,几乎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和身体上的动作,只是一味的抱紧身下血流不止的孙怀瑾,再不敢放手,她怕她一放手,她的容之就再也不会回来,只余她一个在这世间孤独的行走,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可是她此刻只能低低的哀求:“容之,求求你,不要死,不要……不要死。”
孙怀瑾缓慢的把手放下了,这动作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觉得自己连眼皮都快睁不开,可是莫绛心的表情太过绝望惊惶,她的颈间还有一道伤口必须要处理,可是他自己也力不从心,他只能尽量平缓自己的语气,带着轻松的语气说道:“傻姑娘,你还在,我怎么敢先死呢?我只是累了,让我先睡一会儿……”
莫绛心仓惶的睁大的双眼,身体僵直,孙怀瑾闭着眼安然的模样此刻就如同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带着即将散去的最后一丝温热,她甚至不敢伸手去探一探那人的心跳,她止住了眼泪,眼里是暴风席卷之后片草不留,断壁残垣的田野,只剩下空旷和死一般的平静。
景凉和易家言等人到达这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太过触目惊心,他们竟也一时忘了动作。
“弯弯。”vivian率先回过神来,带着担忧试探的喊了一声。
半响,她看见莫绛心缓缓回过头来,vivian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眼睛像漆黑的夜空,无月也无星,明明没有带着任何的情绪,可vivian却从她眼睛里看出了最刻骨的绝望,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最惨烈的痛苦往往不是歇斯底里,而是平静,堪破生死的平静才最可怕。
突而,莫绛心嘴角勾出了一个微笑,温柔而平静,她看了看怀里双目紧闭的孙怀瑾,似是呢喃的轻柔的尾音散落在空气中:“想来是我太固执了,比起失去你,还有什么是不能释怀的,罢了,我陪着你,死又如何……”
她的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吹过她的耳膜,带着她最爱的人身上的气息,她坠入了一场无边的梦境,她想,如此死去,也好。
她直到最后这一刻才恍惚间明白了一些,那时她总是跟在那人的身后,在他身后的一方堡垒里活的太过美好,到她一个人时候,便觉得这生活太多艰难,太多丑恶,而后他们重新在一起,她也总是一个人走在前方,从没有回头看一看那个人是不是在她的身后,亦或是根本不敢回头看,怕看到空荡荡的一片,会更加无力前行,现在,至少现在,她想站在他的身旁,陪着他一起,去哪里都好,哪怕是死。
这样陪伴了她许久岁月的孙怀瑾,把她捧在手心视作珍宝的孙怀瑾,即使不折手段的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还是豁出性命把她护在身后的孙怀瑾,她到底是有什么理由不爱这样的孙怀瑾,她到底是因为自己懦弱的性格逃避了多久,她总认为他对她的感情太过复杂,甚至称之不了为爱,可是这世界上哪有毫无目的的爱,但是被孙怀瑾算计了这么些年,这样长的时间又岂是蹉跎了岁月这样的理由能够说尽的,其中牵扯着的千丝万缕的不是爱又是什么?
到底是爱蒙蔽了双眼,聪慧如她,城府如他,竟连这样旁人都看得出来的浅显道理他们也要兜转这样久才窥得些许。
“你怎么了?”突然一阵惊呼传来。
秦子棠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细小的裁纸刀划开了一道小口,正向下渗着血,竟渗透了他手上戴着的平安符,他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