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景凉重新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他才用最冷静的声音对阿绿说:“你听我说,不要慌,告诉他,弯弯只是要回家几日。阿绿,我保证一定把她带回来。”
挂了电话,他才回转到刚切过来的监视画面上,熟悉的一张脸,他的手心微微收紧:“舒一,秦峻手上有个人质,你有把握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
舒一搁下手中的笔,往身后的靠背上一躺:“景少,你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秦峻那只虎视眈眈的狼,孙家九叔这一招足以致命,上头已经立了案,准备彻底清洗一下这S城的官场,该抓的一个也跑不了,若他不拿点什么有价值的来和我们交易,他要怎么保自己的命?”
景凉的脸色沉了下来,双手撑在舒一的办公桌上,莫名带了一股压力:“不论怎样,她不能死。”
舒一抬手摘下眼镜,眼睛里锋利如刀刃,带了浓重的探究:“我会尽力救,孙少的妻子,我知道。”
景凉收回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舒一,年纪轻轻便坐上了这S城白道上的第二把交椅,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作为中央集权下的地方政府,最忌讳的是什么?那便是官商勾结,官官相护,还差一年便退休的李副市长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是最明白这个道理的。
明白又如何,官场里的水有多深,没进来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句话就是说的他们这些人。所以,他这些年过得谨慎小心,在S城一点点盘踞自己的势力,秦峻和林纾便是其中之一。
第一天。
谁会想到,李副市长会在最后这个时候被人递了秘密材料釜底抽薪,爆出作风不好,腐败贪污,收受他人贿赂,倒了台,兔死狗烹,S城官场上但凡和之有牵连的,重则撤职,轻则贬职乡镇,一时闹得人心惶惶。
第二天。
那么作为李副市长的势力下的商场上呢,自必也是闹了个人仰马翻,林家非法敛财,财产充公,林纾哐当入狱,林家一夜之间破产,而另外一位风口浪尖上的秦家,秦峻甚至还背上了谋杀,目前在逃,秦家所有的生意全部叫停,虽有秦子棠的尽力挽救,也到底是杯水车薪。
第三天。
世越不顾违约毅然抽资,秦家最大的子公司建安面临倒闭,秦子棠把其他产业化整为零,一气呵成并到一起才勉强挽救了局面。孙家却意外保持了中立,孙家孙老却大肆挞伐肃清集团内部,其他三大家族不动,S城的新格局在重新洗牌后的三天便开始出现。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仍旧是一成不变的样子,只是偶尔能听到三两句闲言碎语。
“诶,真是要作死啊,我家那口子倒霉在林家公司里做保安,这下好了,林家倒了,连工作都丢了!”几个提着菜的大妈在油条摊前吐苦水。
“快别提了,我有个表姐的女儿,都已经坐上了建安的部门经理了,现在还不是失了业喝西北风!听说建安的那个董事长还背了谋杀罪,谋杀自己的亲侄子,为的就是孙家那个位置,哎哟,有钱人的生活啊……”
“前几天新闻不是还报了吗,说是还在S城呢!带着个人质,往胭脂街的方向就不见了,不就跟我们这隔了几条街吗?出门要小心些了。”
“小心什么?天天警察都在这几条街来回无数遍,我们这块破烂地方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好过……”
路边,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停下来,买了一份报纸和油条,看了一眼四周的警车,便闪身进了拐角的弄堂里。
“你准备关我多久?”椅子上的莫绛心听到响动,强撑着掀开眼皮,嘴巴上的封条已经被撕去,面前是一份香喷喷的早餐,她抬眼望向对面的秦峻,问道。
窗外的阳光透过满是灰尘的玻璃洒在她身上,她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