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面面相觑,最终道:“这自然是奴婢们的分内之事,只是今夜睡在这里终究不好,姑娘还是换到隔壁厢房去住,有我们值夜,姑娘也不必害怕的。”
“你们守着我才要害怕,你们大人可没说要我的命,可你们却放了林娴卿进来,要你们何用?”
“是是是,是我们疏忽了,”婆子也不傻,方才还担心林娴卿莫名其妙死在这里不好交待,这会儿立刻就转了弯儿过来了,这幸好死的是林娴卿,要是死的是卫琼枝,她们可就完了,“我们会解决好,还请姑娘到时候在大人面前为我们说说话。”
卫琼枝没有再搭理她们,随后几日便一直歇在旁边的屋子里,没有再往这间来。
直到半月后的夜里,她再度见到了蒋端玉。
杀林娴卿也是在夜里,但卫琼枝心下却没有任何恐慌不安,倒不是她天生冷血,而是林娴卿实在该杀,杀母之仇若卫琼枝都有一丝害怕,那么她就枉为人女。
所以她这几夜都睡得很好,知道庆王妃之死真相,她心中的石头也就卸下了大半了。
至于蒋端玉先前正是用这件事威胁她嫁给他的,其实就算现在已经知道了,卫琼枝也没有什么办法抗婚,反正人已经落到他手上了,当初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逃也是不用想的,一是逃不出去,二是逃出去了就算蒋端玉没抓到她,也会去找琼叶和宋锦她们,还是会把她逼出来。
蒋端玉站在帐外,卫琼枝立刻便醒了过来,不过她没有转过身去,直到蒋端玉叫她,她才装作一副刚醒的样子。
“你把林娴卿杀了?”蒋端玉问。
卫琼枝点点头:“是。”
蒋端玉轻笑一声,并没有对此感到恼怒:“杀了也好,留着她也不过就是为了做事方便些,她从没有真正与我一条心过,若与我一条心便不会深夜潜入我的府邸之中来杀你,这样奸猾恶毒的女人,死了倒省心了。怎么样,她伤了你哪里没有?”
“没有。”卫琼枝答完便继续屏息凝神。
果然蒋端玉忽然话锋一转又问道:“你是怎么杀她的?”
卫琼枝的手心沁出细汗,即便是已经在心里预想了无数遍,但面度蒋端玉的盘问时依旧心虚得紧。
“匕首是她自己拿来杀我的,她刺过来的时候被我躲了过去,便刺歪了,匕首扎到了被褥里面,我便立刻拔了出来,然后杀死了她。”卫琼枝垂眸,“大人若不信,兴许还能找到事发时那床被褥,上面一定有匕首扎过的痕迹。”
蒋端玉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但我已经去查看过林娴卿的尸首,虽然已经腐烂得厉害,我却叫人从她鼻孔中发现了一样东西。”
卫琼枝后背一阵一阵发冷,像是有一把刀在刮来刮去,却仍强撑着问道:“什么东西?”
“你说是什么东西?”蒋端玉笑着反问道。
他的面皮白皙,虽年岁已不小,却保养得当,少见上面的细纹,望之只如三十许人,此时看着他,若不知他嘴中问的是什么,旁人见了也只以为他是在与卫琼枝轻声低喃着什么话。
经过长久的沉默带来的寂静之后,卫琼枝才咬了一下下唇,轻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蒋端玉的手指轻轻划了一下她的侧脸,一字一句说道,“是雾隐的花粉,你摘下了雾隐的花蕊又取下花粉,然后自己悄悄藏了起来,林娴卿刚好撞了上来,你便在她动手之时把花粉扬到她脸上,使她浑身瘫软不能再动,这才能顺利把她杀了。”
卫琼枝听后没有再说话。
果然还是瞒不过蒋端玉的眼睛。
“回答我,你是不是已经与裴衍舟见过面了。”
卫琼枝侧过脸去。
蒋端玉的话如毒蛇吐信一般:“裴衍舟从庆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