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不用你操心,”裴衍舟道,“我会想办法往你父亲那里传消息。”
卫琼枝听后有些怔怔的,许久后又摇头:“算了,若是叫人发现就不值当了,而且父亲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锦儿这么难以接受,父亲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你呢?你就比他们好过吗?”裴衍舟忽然忍不住问道。
昨夜他让她哭,她确实是哭了,可也只不过是哭了那么片刻工夫,仿佛蜻蜓点水一般,点到即止,若换了个不知道的在跟前,甚至不禁要怀疑她根本就不伤心,掉了几滴泪也就是装装样子,尽一尽作为儿女的情义。
可裴衍舟知道她,她根本就不是不难受,她只是装在心里,还要装作已经好了一般,还去安慰宋锦。
其实她根本就不比宋锦舒服。
谁能接受得了自己的母亲被人杀了,凶手身份还未明。
“我……”卫琼枝下意识就想说自己还好,结果话没说完,便被裴衍舟一手往下按去。
卫琼枝才挣扎了两下,引枕便被裴衍舟抽出去扔到了一边,她动过之后更觉气虚,一下子身上便出了冷汗。
裴衍舟看在眼里,往她额头上一摸,道:“还不睡觉。”
卫琼枝爬也爬不起来,也知道自己是病了,咳了两声便也只好闭上眼睛。
她听见裴衍舟出去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房间里又有人进来,她以为是琼叶,正睁了眼睛去看,却发现还是裴衍舟。
双方的眸子对上,裴衍舟先道:“你还是没睡。”
“我只想看看是谁。”卫琼枝忍不住为自己分辩了一句。
裴衍舟已经端了一盆冷冷的井水到了卫琼枝床前,然后绞干了水里的帕子,直接往卫琼枝的额头上敷上去了。
冰冰凉凉的,卫琼枝方才不觉得有多难受,但帕子敷上来了之后,才知道有多舒服。
好像自己是棵快被烤干的秧苗,忽然就天降甘霖,终于有了水来润泽。
卫琼枝安安心心地再度闭上了眼睛。
裴衍舟给她换了三遍帕子,见卫琼枝已经睡过去了,这才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交代了卫琼叶几句之后,自己便又偷偷出去了。
这回他不像昨日那样出去很长时间,而是一会儿工夫之后便回来了。
卫琼枝睡到晌午时才醒来,时间算不得很长,但她醒来之后已经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也不像刚刚那么烧得慌了。
卫琼叶在她身边坐着做女工,见她醒来,连忙倒了茶水给她喝。
“裴衍舟呢?”卫琼枝喝了茶之后便问,她记得她入睡之前,裴衍舟还在这里的。
卫琼叶道:“他在,我帮姐姐去叫他。”
“不用了,”卫琼枝赶紧把她拉住,“我只是随口问问。”
卫琼叶又端过一旁的药,慢慢喂给卫琼枝喝,卫琼枝好奇:“哪来的药?大夫来过了?”
“才不是,是世子悄悄出去抓来的,说是退烧的,但毕竟没请大夫来看过,先吃着看看有没有效。”卫琼叶道。
卫琼枝喝了药,卫琼叶又去外面帮她拿饭,卫琼枝拦住她:“我已经好了,自己可以去吃。”
卫琼枝道:“给你准备也是一份,给宋锦也是一份,反正都要准备的,姐姐就让我给姐姐受用几日。”
说完便走了,语气倒不见抱怨。
再等人进来,不见了卫琼叶,已经换成了裴衍舟。
想起方才卫琼叶说的“受用”,卫琼枝竟不由笑了笑。
裴衍舟看在眼里只觉奇怪,不免问道:“怎么笑了?”
若不是他了解卫琼枝,还真要怕她是受到刺激太过得了疯症。
“没什么,我饿了。”
裴衍舟把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