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湿润的眼睛注视他,毫不逃避:“你威胁利用奚落嘲笑……”

语气突然坚定道:“反正,无恶不作。”

酒意漫上眉梢,她坚定的语气被逐渐游离的眼神击垮,伏低揉了揉脸,又热得将长发拢去脑后,拢好回到身前虚空捞了一把,是干杯的姿势:“cheers!”

看来就两瓶啤酒的量。

谢之屿用空瓶子跟她碰碰:“干。”

“你又耍赖。”

人醉了眼睛倒是没醉。

谢之屿无奈地拎起另一瓶满的:“行了?”

“喝完。”

她往前一凑,瀑布似的头发落了一些在他手背上,果木香摄人心神。

谢之屿举起杯子,喉结滚了又滚。

一瓶、两瓶、三瓶、四瓶……

低度数酒一样醉人。

茶几上横七竖八摆满了啤酒罐,佐酒不需要下酒菜,一句接一句漫无目的地聊,她总有办法在合适的时候拎起酒杯同他碰一下。

她讲她小时候跟温正杉出去玩。

温正杉把她举过头顶。她坐在爸爸的脖子上,一下就能摘到树上的石榴。

石榴剥得满手是汁,流到爸爸脖子里,爸爸没骂她,跟她说石榴多籽儿,代表多子多福,这是福气。

温凝笑了下:“然后他就在外面给我生其他兄弟姐妹了。”

她用朦胧的眼睛看他:“你呢?你是独子吗?”

谢之屿仰头靠在沙发上,拉长的脖颈线条上喉结突兀一颗。他没说话,手指懒懒动了一下。

“摇手指是什么意思?”温凝凑过去,下巴支在沙发靠背,与他咫尺之隔,“你喝醉啦?不会嗦话啦?”

男人眼眸微阖,没动。

“反正我是喝醉了。”

说完,她打了个酒嗝。仿佛被自己的嗝吓到,又飞快捂住嘴,眼睛忽闪。

谢之屿居然没嘲笑她。

温凝缓了一阵儿自顾自闭眼,脑袋借力靠在他肩上。贴那么近,她能听到他胸腔里平稳又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烫到了她的耳朵,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热起来。

她的心跳开始不对劲。

以一种不规则的律动紧张着。

十分钟后,她绵着嗓子喊了一声“谢之屿”。

谢之屿不吱声。

温凝努力抬脸,看到他一手搭在眼皮上,鼻息平缓又均匀,似乎睡着了。

“谢之屿,你酒量不怎么……”

她摇摇晃晃地碰了一下他的手,他没反应。手指顺着他山根滑动,滑到鼻梁,再到嘴唇,下颌。

一路下去,他只是在她碰到痒的地方时短暂蹙一下眉。

温凝似乎玩上瘾了。几次三番,对方终于无视掉所有干扰,彻底陷入深眠。

那双摇曳涟漪的眼睛在安静中一点点褪去醉态,变得清明起来。

温凝倏然坐起身,熟练地从他裤兜里翻出手机。

密码000000。

又到她的回合了。

第50章 豌豆公主

开玩笑,之前在京城温凝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怎么可能被几瓶啤酒干倒。

倒是来这里的路上,下了车,她偷偷问阿忠。

“阿忠,你老板酒量怎么样?”

阿忠伸出一根手指。

温凝问:“一斤白酒?”

阿忠摇摇头:“一瓶红的最多了。”

一瓶红的。

在看到谢之屿家里只有啤酒后,她更确信这人酒量的确一般。一瓶红酒折合下来差不多是六到七瓶啤酒的量。

她完全有把握搞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