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猜测在与宋清柏身上气味重合的那一刻突然落定。

的确是隐在暗处、悄无声息、埋藏心底、不愿被人发现的……

只是问一句宋清柏用了什么香水,她便紧张得手心冒汗。

幼稚,藏不住一点。

谢之屿心底冷笑。

他真是惊奇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温小姐也会有这么小女生的一面却独独对着宋清柏。

在他面前不是很能吗?

敢使唤,敢讽刺,敢对他甩脸子。

想到这,手指因用力而经络勃发,他扯开领扣丢到一边:“不用等了。”

话落,前排两人像得到特赦动了起来。

小钟发动引擎,阿忠从椅子上弹起来下车。

小钟喊住他:“你他妈去哪?”

阿忠摸不着头脑:“当然是去保护温小姐了。”

“……”

哦,忘了。他现在是温小姐的人。

小钟无语地摆摆手:“滚滚滚滚滚。”

这么一耽搁,阿忠一下注意到酒店门口出现的纤细人影,嗓门沉闷又大力地喊道:“温小姐,这里!”

这下小钟搭在油门上的脚都不知道该不该踩了。他从后视镜悄悄打量后排。男人情绪未明,领口嫌闷似的敞了一片,在他看过去时喉结刚好一滚,发出烦躁的“啧”声。

哎,好难。

小钟察言观色挪开踩油门的脚。

数秒后,车门轻轻响了一声。热带果木的香气在后车厢弥漫开来。

阿忠把人送上车,自己回到副驾。

“走啊。”

他撞了一下小钟的肩。

后者揉了把脸,终于换挡向前,顺带将挡板升了上去。

……

车里有浓郁的水蜜桃味,中间丝丝缕缕飘散的烟气当然也不会被温凝敏感的鼻腔错过。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双手捂鼻。

“你怎么没走?”

她的声音在手掌底下显得沉闷,带着一点绵长的混响。

谢之屿压低自己这一侧的窗。

窗外的风与车内做了几次置换,潮湿气息布满车厢。温凝黑发被吹得凌乱,好几缕贴在脸上。

谢之屿回眸,视线在她脸侧停了一下:“没在等你。”

话落,他又将车窗关回去。

风声渐息,车内随之安静下来。

温凝放下手:“那你在等谁?”

敞开的领口并没有让谢之屿觉得烦闷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挑开手边一个礼品袋扔过去,语气不耐:“等这个。”

袋子被他一摔,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玻璃瓶轻磕出声。

温凝嗅到淡淡的青竹气息流淌开来,一点点充斥着车内空白。这是宋清柏身上的味道,无声渡到两人之间。

就好像此刻宋清柏也坐在车上,云淡风轻看她这场滑稽的暗恋。

被人看破的羞耻顿时将温凝包裹。

她慢慢吸气,声音冷了下来。

“今晚戏好看吗?”

“一般。”谢之屿轻笑出声,“怎么样,该谢我吧?”

“别觉得你很了解我。”温凝面无表情。

谢之屿锁住她的眼,靠近:“那你还有哪些是我不了解的?”

他的手就撑在她肩膀两侧,指骨泛着青白。

温凝看到他领口一大片白得病态的皮肤,喉结突出,锁骨平直。他越过中控时沾到了那瓶特调的香,此刻伏在她身上恍若变了个人。

温凝扭开头:“谢之屿,你今晚真的无聊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