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真没事?”温凝看着那道门,不放心地问。
温心仪捏了下眉心:“她其实在家没什么地位,得罪她也不会怎么样。之前是照顾两家面子上过得去,没事的。”
真没事的话她两条细长的眉就不会这么紧蹙了。
温凝想,到底还是给姑姑惹了麻烦。
她回自己房间,干坐了一会儿,还是拿出手机。
「在忙吗」
删掉。
「谢之屿,李铎还在你那?」
……删掉。
「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手指在回车上停顿片刻,她最后还是选择发出去。
这条消息之后,温凝便握着手机坐到窗边。高层视野很好,城市的川流不息展现在眼前。璀璨大道的那头就是谢之屿手底下的赌场。
不知道他今晚是否在那,温凝盘腿坐在飘窗上,百无聊赖地等。
包房里。
李先生早就不耐烦了。
条件谈不拢,他舍不得东南亚那块地,也舍不得虽然混账但能传递他们李家血脉的儿子。李太那边迟迟没有声音,看样子是没戏了。
上好的雪茄在嘴里也失去了味道。
李先生瞥了眼坐在对面的谢之屿,摆出极其为难的态度:“谢生,你也是干这个的你应该懂。没有当地帮派保驾护航,很难把生意做下去。他们要吃肉,我们不可能不给。”
谢之屿油盐不进:“道理当然懂,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得拿当初讲好的那份红利。”
“如果我把原本答应何先生的红利从我这单独补出来,你现在就能让李铎走?”
“那倒不是。”
李先生只差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平复下心绪,他问:“你还要怎样?”
“我得问一下我家苦主,她要是不愿意呢”谢之屿拖长调子,摆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别看我这样,我很怕老婆的。”
李先生深吸一口气:“好,你问。”
末了,他又不得不补一句:“替我向那位小姐致歉。”
谢之屿徐徐掏出手机。
看了眼屏幕,刚巧有新消息进来: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手指在空白处敲了两下。
谢之屿挺好奇。
这个时候找他难不成要替李铎求情?
他没回,拿起手机走到一侧。这里的窗户正对澳岛最璀璨的大道,道路延伸的尽头便是半山寓所。那栋闪着高空警示灯的大楼在灯红酒绿的夜里安静伫立,仿佛在凝视他。
谢之屿拨下电话。
嘟嘟嘟
几声过后,温凝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谢之屿。”
“在。”
“……李铎还在你那吗?”
她语气听起来有些犹豫,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谢之屿的视线从半山大楼上收回,落向不远处的李先生,意味不明:“有人威胁你了?”
那头温凝被戳破,不自然地抿了下嘴:“不算。”
“腿上好点没?”
他话题转得太快,温凝差点没跟上。
片刻,她才点头:“回家敷了冰块,已经消肿了。”
“手呢?”
破皮的地方总要时间养。
温凝便说:“托你的福,没发炎。”
昨晚在灯下,她又冷又怕瑟瑟发抖的模样还在脑海徘徊。这会儿刚好上一点,就对着他开始用柔软的嘴说生硬的话。
一句“没事”有那么难吗?
非要加上“托你的福”,把整个氛围破坏掉。
谢之屿沉沉出声:“所以这通电话单单是为了问一句李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