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又一丝的鲜红,与她苍白肤色对比强烈。

心脏不由紧缩。

他大步过去,将人罩进怀里:“没事了。”

怀里的人迟迟没有反应,直到谢之屿收拢手臂,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嗯。”温凝从嗓子眼发出很低的一声。

缓过来了。

谢之屿将她脑袋按向自己胸口,安抚住她轻微颤抖的身体。

视线缓缓抬起,刚才被他忽略的另一侧场景铺陈在眼前。两台机车横卧在地,车手一站一跪,跪着的弓成一团,痛苦地直哼。站着的则要好上许多,只是右手始终捂着自己的左臂,同样也受了伤。

对方头盔遮面,谢之屿还是一眼辨出了身份。

“李公子。”他的语气情绪不明,“不解释一下?”

身份被识破,站着的人索性揭开头盔。养尊处优的个性让他心里一边发怵,一边还要扬起下巴,用他特有的傲慢说:“解释乜?”

谢之屿笑了声。

他的笑并未达到眼底,甚至连嘴角都未扬起太大弧度。视线如鹰一般落在两人身上,语气缓慢:“李公子不想解释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慢慢说。”

谢之屿懒得费口舌,拨出去一通电话。

很快,小钟带着好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赶到,二话不说将人拖着往车后厢押。

“谢之屿,你他妈带我去哪?”姓李的边挣扎边喊,“你敢动我就等死吧!”

“请你做客而已。”谢之屿徐徐道。

另一个更好解决,本就瘫在地上跟条死狗似的,保镖抄他腋下往车里一装了事。

车子扬长而去。

小钟回过头:“屿哥,还有什么事?”

“请李先生一家吃饭。”谢之屿目光下垂,落在温凝湿透的长发上,“还有水,干净的毛巾。”

雨淅淅沥沥不停,她身体在发抖。

谢之屿回身将自己的车空调打开,暖风调到最大,又把外套脱下兜在温凝头上。

车门拉直,他示意她坐进去,自己则在她坐进去后半蹲在门边。

“手呢?伸出来。”

温凝脸色不好看,唇抿得很紧。她看起来仍然紧张,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险中走出来。

片刻后,她才沉默着将手伸给他。

手腕被握住,和从前差不多的动作,力道却轻得说小心也不为过。

谢之屿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接过小钟拧开的水。水流自上而下冲刷,冲到第二瓶,她手心的血污才被洗净,露出伤口的原本面目。

斑斑驳驳七八处,都是被尖锐东西割裂的伤,有一两处深的还留了玻璃渣。她纤细的手指呈自然蜷缩状,大概是疼的,正小幅度颤抖。

“我帮你处理,还是上医院?”谢之屿问。

说实话,这伤如果在他身上,他连处理都觉得浪费时间,只会随便找个趁手的东西包扎一下。

但在温凝身上,他不得不区别对待。

沉吟片刻,他又添了一项:“或者我把医生叫过来。你怎么方便?”

给出的三个选项均未得到回应。

谢之屿仰头,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她的睫毛安静覆下,像被一场雨打蔫儿了的娇花,颜色苍白却倔强。自刚才起,她就没怎么说过话,表现得心不在焉。

现在他询问她的意见,她也是这副神游的模样。

谢之屿示意小钟去开车。

自己找了条干净领带缠住温凝手掌,再将毛巾摊开,兜在她头发上慢条斯理地擦。

从未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儿,谢之屿干得很生疏。好几次他察觉到自己扯到她,他都及时停手,可是温凝居然一点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