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而后问:“大半年够不够?”
他永远像个讲道理的大哥哥,说什么都是温文尔雅先去在意旁人的意见。温凝自觉被他照顾太多,垂下眼:“对不起,我总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这么想?”宋清柏说,“我本来就是要去巡视分公司的。过去几年,我在京城待的时间一样不多。”
话虽如此。
温凝还是说:“我找到一匹不错的塞拉法兰西马。过海关还需要一些时间,等你下次回来我带你看吧。”
塞拉法兰西马,欧洲贵族的代名词。
宋清柏小时候有过一匹。
骑乘时动态要优雅,身体要板正,如同做人。这么多年他一如既往。
人各有活法。
他循规蹈矩惯了。
“好。”他张开手臂,“临走前拥抱一下吧。”
或许是怕她拒绝,在她开口前宋清柏补充说:“拥抱礼。”
蜻蜓点水的一下落在他怀里。
很标准的拥抱礼,他却觉得好快。
反应过来时空气里只剩她身上淡淡的发香,像是水果的甜,又像薄荷的凛冽。
宋清柏长身直立:“那就下次见。”
下次再见应该就是取消婚约了吧。
温凝乘坐电梯下行,在地下找到停靠在附近的车。
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正用手指拍打着中控台。车里没放音乐,自然不是在配合鼓点。
她落座:“在给我掐时间啊?”
“没有。”他淡定道。
温凝越过扶手中控凑过去,指指他领口:“这里皱了。”
她爱看他穿衬衣,他就总穿。
可惜熨得再笔挺,布料再昂贵,也容易留褶子。手烦躁地扯一扯,就留下了证据。
谢之屿去拨空调:“可能是风打得太热。”
温凝望他几秒,忽然道:“我大概去了十分钟左右,这十分钟,你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
沉默的车厢里足够听到很轻的吞咽声。
喉结不着痕迹地动了下,他在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在想你还回不回来。”
“拜托!”温凝笑出声,“我护照没带行李没带,我要去哪?”
残留在记忆里的痛太明显。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跳了一下:“你离开澳岛时也什么都没带。”
啊,这样。
她垂下眼,声音柔和下来:“可是我人就在这。”
“心呢?”他问。
纤细的手指探过去,摸在他心口的位置。
砰砰、砰砰
剧烈又沉稳的跳动下,她起唇:“谢之屿,我的心在这。”
“一直?”
“嗯,一直。”
……
京城的春天比澳岛要晚许多。
生日过后仿佛应了大师的箴言。
谢之屿通过洱海边那套房子的前房主,接手了一个年轻团队。团队是搞文创设计的,才华横溢,只是少了个整合资源的投资人。
刚好他在这一块有点触类旁通的经验。
等到项目开始盈利,已是柳絮漫天的季节,他装作无意告诉温凝。
温凝正吃着早餐:“所以你那个团队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一脸淡定:“盲盒,扭蛋。”
啪嗒一声筷子落在桌上。
温凝惊异:“谢之屿,你居然来大陆搞合法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