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陆坤没死的假设再往前想,老头答应处理陆坤到处理结束那段时间,表现得太过淡定了。

如果是老头保下的陆坤,让他从明面上转移到地下,的确不是没可能。

就像当初从澳岛转移到东南亚一样。

那么老头保下陆坤最大的理由是老头在给他自己留一条别人看不见的后路。

恨就恨在老头着实可恶,连他这个亲儿子都骗。

一想到自己又被老头坑,又被唯一的兄弟背叛,何氿四肢百骸都痛起来。

“草他妈的。”

他骂完,近乎自嘲地说:“警官,你知道我家老头子对我最正确的评价是什么吗?”

几名刑警漠然看着他,不说话。

何氿继续自言自语:“他说我够狠。”

太对了,他够狠。

可他的狠和二哥又不一样。二哥对外人狠,他呢,何氿阴恻恻地想,他是自爆的炸弹,六亲不认。

做这种生意的,哪能没几个仇人。

想当年二哥对何家兢兢业业鞠躬尽瘁,被仇家绑架了老头还不是顾虑自身,没及时出手。

什么英年早逝。

二哥明明是被仇家撕了票。

这桩生意交到何氿手里开始,他就想过自己或许会有的结局,这才一再想把烫手山芋给甩出去。

老东西居然给自己铺后路不给他留。

好啊。

何氿眯起眼:“老嘢,我叫你不得好死。”

……

回到京城,冷空气让温凝不适应。

她大张旗鼓地出去,孤身一人地回。

飞机落地第一件事直接赶去公司。

风吹在身上,冻得她浑身瑟缩。也是这股吹在骨子里的寒风,让她格外清醒。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温正杉正因为被警方传唤的事安抚股东。

温凝进门第二秒,眼睛就红了。

她扶着门框,跑得气喘吁吁:“爸,出事了。”

“你怎么”

温正杉没听说温凝提前回来,当下一怔。

趁着他怔愣,她语速飞快地哭诉说:“爸你为什么要和二叔一起做这种事?爷爷本来年纪就那么大了经不起折腾,你想害死他吗?”

话音刚落,会议室哄然喧哗起来。

“爸你不知道吗?你和二叔给爷爷找的器官是非法的,我们一落地就被警察围了起来。警察怀疑我们在做非法的器官交易,爸,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这次去曼谷,是不是你为了让我给小原腾位置故意让我去的?要不是清柏哥托了关系,我现在就回不来了!”

会议室二十几个股东在喧哗中再次静默。

室内落针可闻。

温正杉厉声:“你胡说什么?”

“爷爷现在还在曼谷。这是他给我的。”

说着,温凝丢出去一枚扳指。

那是老爷子一直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温正杉见了面色一变:“他把这个给你了?”

“实话说不是给我的。”温凝眼眶还湿着,脸上却没了哭诉的情绪,“是让我转交给姑姑的。”

众人看着那枚玉扳指,心里各自计较起来。

近期公司里争端繁多,谁都知道权力移交时期稍有站错立场,就会逐渐沦为边缘人。

当初老爷子在公司淡出,把权力给了温正杉,当年那些站队温卫民的此刻都不知道在哪里养老。

而目前,公司持股最多的温正杉有意培养原锦程。

但姓原的来得晚,能力又平庸,很难服众。

至于温凝,她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错漏,只可惜持股太少,话语权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