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之无愧?

谢之屿好像听到什么笑话,嘴角扬了起来:“是吗?那你晚上有没有做过梦,梦到她来找你借钱?”

那人眉心短促一拧:“这些年你在何家做,还没明白过来当初我为什么没答应吗?”

谢之屿的笑凝在嘴边倏然回落。

他默默咬紧牙。

看过那么多赌客的生死,他太明白了。

他曾经试着干涉过一些赌客的人生,前后六十几人,输的时候再怎么惨一觉醒来他们依然蠢蠢欲动。

那么多人,只剩卓刚撑着他最后一丝即将崩溃的神经。

那是种陷入沼泽无可生还的状态,无论往里投多少钱,都会随着一时侥幸而淹没不见。

而当初他的母亲早就疯魔了。

他很明白那种无法回头的状态。

深吸一口气,谢之屿道:“如果你知道她会寻死”

男人打断:“我给过她很多次回头的机会。”

谢之屿微怔,而后笑起来:“是吗?”

“那些年你母亲在我手上陆陆续续拿过去两个多亿。阿屿,你说我算不算仁至义尽?”

第125章 私生子

如果找他来是谈钱的。

他自己尚且活得乱七八糟,两个多亿,的确在他能力范畴之外。

赚到手里的钱给了福利院给了社会慈善机构给了手底下的人买房安家,唯独没给自己留。

谢之屿垂下眸,指骨青白地搭在扶手上:“看来这笔生意我是非谈不可了。”

崔家愿意找到他,不会是小事。

谢之屿都明白。

可是当他知道崔家想让他和另一个被光明正大养大的孩子做肾源匹配的时候,他还是笑了。

崔家那个孩子他知道。

谢之屿在那栋四合院的老管家嘴里听过几句关于他的故事身体单薄,用药灌着长大,别人骑马射箭上体能课,他两点一线不是在家就是在医院。

可他偏偏命好,生在崔家。

再怎么体弱多病都能用最好的医疗资源吊着。

这一吊,吊到二十好几。

谢之屿答应去看他。

隔着玻璃,他望着病床上同他样貌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所以,我当年能出生,是因为你们早就想好了让我当他的器官库?”

他在何家当差的这些年,听过许多奇闻轶事。

譬如国外有些富豪在身边养了一堆器官配型成功的人,那些人拿着比命还金贵的薪资,在服役期间老板没出问题,那么钱就是白赚的。运气不好碰上老板出事,需要器官移植,那么也会心甘情愿献出一切。

这和赌博一样,风险收益正相比。

他当时只当笑话听,没想到将来某天,他也成了其中一员。

怕他临时反悔,男人向他保证:“我们有最好的医疗团队,能将预后问题降到最低。”

“比如呢?”谢之屿低头,把玩着指尖一根烟。

男人同样看着那根被他揉烂了的烟丝:“比如,你的寿命不会受此影响。”

寿命啊……

谢之屿无所谓地想,这是他最不关心的问题。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他只是觉得胸口发闷。

小时候困扰他的事再一次困扰着成年的他。同样喊一声爸,躺在里面的那个能得到这个阶层最好的资源,而站在外面的他却要心甘情愿奉献一切。

为什么呢?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将被汗浸得皱巴巴的烟卷塞到嘴边,去裤兜里摸火机。

手忽然被止住,那个男人劝诫他:“你马上要做移植,抽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