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管我?”温凝用力吸了吸鼻子。

他叹气,为她低下了笔挺的脊梁骨:“我没有办法拿你冒险。”

“可我对你没那么重要。”温凝咬着牙。

她太知道怎么戳他的痛处。

谢之屿体会到被自己拿出的刀扎进血脉的感觉:“我刚才是一时气急,说错了话。”

温凝努力睁圆眼睛,不让第二滴眼泪落下。

她倔强着:“也可能是一时气急,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谢之屿生出无力。

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垂下眼,声音温柔,手却一丝不肯松:“你明知道我不是。”

“我要回家了。”温凝轻轻挣扎。

她说的是回那条窄坡小巷的破旧民居,可听在他耳朵里却成了回京城,回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家。

仿佛被人扼住了嗓子眼,他说不出话来。

胸腔剧烈震颤。

这段日子的虚幻终于被一盆冷水浇下,他差点就忘了,他注定要失去。

那么在此之前,能不能让他再拥有得更久一点。

哪怕多一秒。

他垂首,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那些滚烫的,无法言说的感情像遇到了越不过的高墙,一点点冷却着退回最深处。

“别回去。”

他只敢借着这样的机会,才能求她别离开。

第114章 无用的眼泪

谢之屿突然变得很粘人。

这是温凝最直观的感受。

回去路上他甚至要分一只手越过中控台握住她的。完全想象不出数十分钟前,与她冷言相对的也是他。

她顺着心中思路,慢慢开口:“这件事,我做之前是深思熟虑过的。我有分寸。”

“只此一次。”谢之屿目视前方,“听我的话,不要再牵扯进来。”

温凝扭头去看窗外,身体是抗拒的,话却变得柔软起来:“可是有清柏哥的朋友帮忙,你们行动会更顺。”

“我知道。”驾驶座的人说。

他的车开得四平八稳,一路虽疾驰,却并不颠簸。连路口遇到红灯,刹车都带有提前量。

他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做一步想十步。

很累,却稳。

“我跟了何家十年有余,不是想出来就出来的。”谢之屿在路口停下车,看着眼前跳转成了红灯,“十七岁刚去的时候年轻气盛,心里有很多不平。只想着自己的人生还没开始就烂了,想看更多跟我一样挣扎的人,也想知道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魔力,弄得我家破人亡。”

中间顿了几秒,他忽然问:“我是不是没跟你讲过我的家人?”

他没讲过。

可温凝已经从卓刚那听到了一部分。

她的掌心与他相贴:“你愿意讲的话,我会听。”

这次的红灯很长。

那么漫长的等待时间他却始终安静,浓黑的眼睫覆下,给原本就深不可测的眸子投下一片阴翳。

倒计时3秒、2秒、1秒。

在轰鸣的引擎声里,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母亲,是个赌徒。”

听别人讲,和听他亲口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温凝在这片随之而来的沉寂里感觉到心像被狠狠掐住,呼吸滞涩。

一个漂亮女人,形容她一生的概括词可以很多。

可是落下帷幕时仅剩“赌徒”两个字依然让人唏嘘。

她问:“在成为赌徒之前,她又是谁?”

谢之屿微怔。

他居然花了一些时间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那些早就被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