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干农活的爸爸被晒得又黑又壮,只会露出一口大白牙,赞同地点头。

在明溱收到这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并且告知他们学费全免还会奖励十万助学金的时候,全家人不知道多高兴,明溱也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那天,她带着爸妈,在镇上一家餐馆里,吃了最豪华的一顿饭,花了239元。

可谁能想到,在她留着厚长的刘海,穿着洗的褪色的衣物踏入这所学校的时候,就注定了她会成为那些恶魔的欺凌对象。

如今才开学不到一年,她就已经遭受过二十几次欺凌,不是没有反抗过,可不管是求助老师还是报警,都没有用。

她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可每次想到家中的父母,她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而在刚刚,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的结局。

她一昧地忍让,不再反抗,那些人果然觉得无趣,欺负她的频率低了不少,后来一两个月偶尔心情不好碰到她,才会揍她一顿发泄情绪。

她想着就这么着吧,只要忍到毕业,她就解脱了,可就在她大三某次活动中,却中了那种下三滥的药,和三个陌生同学一起被关在房间,无论怎么呼救都无人应答。

在衣衫被撕开那一刻,她猛地把人推开,爬上阳台摇摇欲坠,情绪崩溃中不慎从七楼跌落。

父母知道她的死讯后,犹如晴天霹雳,当即坐上火车来到她的学校想要讨个说法。

他们不信自己的女儿会自杀,可得到却只是已经被火化的骨灰盒以及100万的补偿款。

然而无论多少钱都比不上他们的宝贝女儿,讨不到说法又没有文化求助无门的他们,最终在两年后郁郁而终。

想到这,明溱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双腿,小声地哭泣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一些动静,带着手电筒的亮光,似乎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明溱警惕地停止哭泣,擦了擦眼泪,躲进黑暗的角落。

拴住的门被拉开,沉闷的铁器摩擦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渗人。

明溱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手中攥紧了刚刚意外摸到的一把木质三角尺。

很快,门就彻底被拉开,来人很绅士地将手电筒对准天花板,反射下来的光线足够让她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的面容。

身形清俊挺拔,面容清雅隽逸,镜片下的一双极为秀丽的凤眸平添了三分艳光,他站在那边,仿佛就和周边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是他......

明溱仰头看他,右手悄悄往后,松开了三角尺。

而来人也看清了角落蜷缩的女孩。

她浑身都是脏污的痕迹,半长的刘海遮住了眉眼,唇瓣却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小小的一只躲在角落,仿若被遗弃的小可怜。

明明是毫不起眼或者平平无奇的人,不知为何却让他心头发酸。

“明溱?”

段淮致轻声道,似乎怕吓到了她。

青年朝前走了几步,正要蹲下来安抚她的情绪,再把人带去医院,却被突然站起来的女孩扑了个满怀。

明溱从他胸膛抬眼看他,因为动作而被半掀开的刘海让那熠熠生辉的眸子展露在段淮致眼前。

只不过这样好看的双眸中如今蓄满了清澈的泪水,眼角透出两分薄红,白嫩的脸颊上也满是泪痕,眉头因不知名的痛苦而轻皱,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他微怔,以往洁癖严重的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她,反而有种想把她额前遮挡的头发全部拂开的冲动。

段淮致压下这种莫名的冲动,一只手僵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才把人微微推开,“明溱同学,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试探出他想法的明溱心底舒了一口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