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来。”
姜莱下意识皱了皱眉,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不解:“你好像总是强调这个。”
陈蕴舟目光微动,却没有回答。他垂下眼睑,像是认真思索了半晌,然后低声道:“因为不希望你为难。”
他话说得很轻,但落在姜莱耳中,却让她内心微微一滞。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究没再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我知道了。”
明明应该感到为难的是他才对,是她一次次莽撞地闯进本该属于陈蕴舟的生活,打乱了平静,又提出那些荒唐无理的要求。
“一年吧。”姜莱突然开口,“协议期限定为一年,一年后这段婚姻是继续还是结束,由那时的我们决定。”
陈蕴舟看向姜莱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姜莱差点儿改口反悔。
“好,就一年。”他开口。
尘埃落定。
姜莱刚走到门口,手落在门把手上,却又像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了一句:“对了,如果这一年内,我们......”
她话没说完,只见陈蕴舟靠在桌边,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正等着她继续。
男人的头发已经干了,被他用手随意地往后抓了下,却像是刻意做了造型般随性帅气。
姜莱心脏漏跳一拍,改口道:“算了,没事。”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注意到身后陈蕴舟的目光追随了她许久,甚至比刚才要深沉许多,直到门缓缓关上,他才低头轻轻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他应该谢谢姜莱的。
谢谢她亲手给这段婚姻定了个死期。
姜莱走后过了许久,陈蕴舟依旧坐在书桌前,灯光柔和地洒在他的侧脸上。手边多了一个摊开的画本,几只铅笔整齐地摆在一旁。表面看起来,他一如既往地专注,仿佛置身于某种平静的创作状态中。
可若仔细看去,他执笔的手微微颤抖,每一笔落下时都带着不稳定的弧度,原本流畅的线条失去了惯有的精准,显得破碎又凌乱。
纸上是姜莱的侧脸,耳垂、鼻尖、唇瓣每一处细节都被勾勒得细致入微,像是带着某种偏执的虔诚。他的目光紧盯着纸面,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一瞬间就能将这些线条雕刻进灵魂深处。
可当每一笔落下时,胸口那股闷痛感却愈发浓烈。他越是想画得平稳,指尖的颤抖越是失控。画到唇瓣时,铅笔突然在纸面上断开,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