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诚想说话?,抬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氧气罩。
陈蕴舟按下呼叫铃。
护士过来以后,检查了陈修诚的情况,把氧气面?罩换成了氧气管。
陈修诚终于能开口说话?,表情带着些许释然和解脱:“两个月,够了。”
“癌痛为什么不和张叔说?”
陈修诚低低地笑了两声,紧接着是难以抑制地咳嗽。陈蕴舟皱起眉想起身再去按呼叫铃,却被拦下:“不用。”
“说了就不痛了吗?我时常觉得,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多承受一点,死了以后遭得罪就能少一点。”
陈蕴舟听见?这?话?,觉得荒谬:“快死了才后悔,你以前造的孽往后几?辈子都还?不清。”
此时陈修诚脸上再也没有往常的嚣张气焰,只剩下垂暮苍凉。手指微微垂下,又长叹一口气,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亲儿子,悲从心来,又觉得庆幸。
还?好,还?好。
没有绝后,他们?陈家还?有人?。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我想让你明白,自从你妈走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她刚死的时候,我特别恨她,连带着恨她给我留下的累赘。”
“所以你把那些恨意都迁怒到我身上。”陈蕴舟眼底平静,阐述着这?些困于他多年的事?实。
“是啊,我经常想,要是她能带着你一块死就好了,起码不会给我留个念想。”陈修诚的嘴比陈蕴舟好不了半分。
两人?一旦开口,必定是这?样剑拔弩张。
好在陈蕴舟早就习惯,这?些话?已经伤害不了他。
“让你失望了,我现在活得很好,你死了以后我再也不用操心有人?在背后动手脚,可以安心过我自己的人?生。”陈蕴舟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场持续了许多年的父子战役,不知在何时胜负已分。
“你和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