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分红这桩事儿,也知道了大概数额。
激动自然激动,还盘算着买地置产来着,可到底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激动了。
而姚氏杜氏妯娌四个却是不然。
她们这四人中,饶是沈氏也在这家里过了十来年同居共食的日子的。
同居共食,说的简单,但即便家里头日子越过越有盼头,不用为生计犯愁,就算秦老爹秦老娘亦再是一碗水端平,可随着家中人口繁衍越来越多,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是必然的。
旁的不说,就说从饭桌上的一块肉开始,到身上的一件衣料,到日常采买的油盐酱醋鸡鸭鱼肉,再到年节时回娘家的各色节礼,再到生孩子满月酒的桌数菜色……这一针一线一点一滴,哪怕一个铜子儿,可都是从公中出。
于是乎大房大大小小四个孩子,二房又是三个小子,光是这吃穿上头的开销,就比三房四房都要来的多。
何况姚氏杜氏娘家都在崇塘,来往又素来亲热,比之娘家只有俞阿婆这一家子的罗氏,还有娘家也在二十里地外,只有一年三节再加上婚丧嫁娶才顾得上的沈氏来说,这一注人情来往可亦是多得多的。
她们妯娌若想翻小肠的话,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那成日里甚的都甭干了,光是多了少了的,相骂打架的就吵不过来了。
虽说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妯娌之间,尤其是她们妯娌之间,从来没有红过脸,吃穿住行相处之间从来只有尽让的,从来没有造过这样的口舌,不知道省了多少心。
可直到旧年,家里头分家析产,每个房头都能当家作主自个儿关起门来置产过日子。
自是有滋有味儿的。
就好比姚氏。
礼诗圩是大族,姚氏的堂房兄弟姐妹本就多,饶是亲房都有二十来个,以前因着不想叫妯娌们心里头不舒服,饶是私房钱,她都不敢多掏,就怕说不清。
毕竟这不舒服的次数多了,大伙儿的心结也就逐步长大了,情分自然就淡了。
如今花的都是自家的银子,姚氏如何能不长松一口气的。
而搁在杜氏身上,她就能随心所欲地给常要出门应酬的秦连熊多做两身出客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