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就是洗手间吧??”
乔安年手指头指的就是贺南楼之前捧着浴巾出来的那个房间。
贺南楼点头:“嗯。”
洗手间很大,但是竟然没有浴缸!
喻美心该不会心大到让一个六岁的孩子自己淋浴的程度吧?
乔安年没问小孩儿之前洗澡的事是怎么解决的,他怕问了心梗。
洗手间里有一张小圆凳。
乔安年打开喷洒,试了试水温,他自己坐在小圆凳上,招手让小孩儿过来。
在乔安年动手脱他身上的衣服时,贺南楼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洗。”
乔安年不放心,浴室太滑了,要是不小心滑倒,不是闹着玩的。
他继母所生的那个小弟弟就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大人一时没看住,磕到了脑门,缝了好几针。
“不行,淋浴对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贺南楼力气抵不过,轻易就被乔安年给拉了过去。
不由分说地把小团子把衣服给脱了,嘴里头念叨道:“等会儿一定要踩在防滑垫上,不要乱动,尤其是打了泡沫以后,一定不能乱……”
乔安年的话还没说完,冷不防瞧见小团子腰上,胳膊上的乌青。
哪怕第一时间就猜到是谁干的,乔安年还是没办法相信心底的那个答案。
他的胸膛几经起伏着。
许久,他阴沉着脸色,“你身上的伤谁干的?”
贺南楼垂垂眸,冷眼瞧着胳膊跟腰间的青色。
这些痕迹,是他自己弄的。
根据法律规定,只有“在法庭审理案件后认为进行探视会严重危害子女的身体、精神、道德或感情的健康时,才会拒绝授予无生活监护的父母一方探视权”
喻美心对他享有探视权。
他未成年,他的意见不会被采纳。
他用手机拍了照,加上他手中握有的喻美心混乱|私生活的大量证据以及相关录音,足够令喻美心失去对他的探视权。甚至,如果结果足够理想,喻美心很有可能会收到法院对于她企图接近他的“禁止令”。
“小楼别怕,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谁干的?”
担心自己的语气会吓到小孩儿,乔安年忍着怒气,循循善诱。
贺南楼的视线,落在乔安年握着自己的双手上。
乔安年似乎真的动了怒。
情绪甚至比刚才还要浓烈。
为什么呢?
被“虐|待”的人是他,不是么?
为什么在他发烧的时候照顾他一整晚?
为什么每天都要看见他进教室后,才转身离开?
为什么晚上,会冒雨赶过?
“贺南楼,你就是一个魔鬼!魔鬼!永远不会有人爱你!更加不会有人真的在乎你!你听清楚了吗?
永远不会有人真的爱你!因为你不配!!你是个魔鬼!你的属下怕你,你的合伙人忌惮你,你的父亲贺惟深厌恶你,你的母亲喻美心只是拿你当提款机,在你爷爷贺端的眼里,你连他收藏的一幅画都不如!你身上流着这个世界上最自私自利,最冷漠无情的贺、喻两家人的血!你注定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在张倩柔被他的人强制性送进疯人院时,张倩柔似乎是这么告诉他的。
那又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上,人跟人的关系,不就是相互利用又互相猜忌?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脑袋上覆上一只手,头发被轻轻地揉了揉,“今天我们就先不冲澡了,我去拿毛巾,先简单地擦一擦。等你身上的伤稍微好一点以后……”
乔安年的手被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