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年的手在黑暗中摸了摸,摸到小孩儿的脸,捏了一把,“是不是讨打?”

“你说梦话了。”

乔安年:“!!!”

过了好一会儿,乔安年试探性地问道:“梦里我说什么了?”

别是什么哭着喊着,求求您,求求您让我进去之类的话吧?

贺南楼:“你说准考证,你带了准考证了。”

不是一般的语气,是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类似喃喃的那种轻语。脆弱地像是一层薄纱,稍微一戳,就会破。

乔安年已经不止一次梦见到了考场,但是他要么满学校找教室。要么就是在学校外被交警拦下,或者有时候已经在教室外,被监考老师给拦下。

反正就是连教室都没能进去。

就算是梦里好不容易坐在了教室里,也是一道题也不会,忽然地从梦里醒过来,吓得一身冷汗。

比鬼打墙还惨。

“梦里考得不好?”

乔安年:“……”

这话题怎么还没过去?

“你哪儿来这么旺盛的好奇心?睡觉!”

小孩儿没再吭声。

尽管乔安年认为他刚刚语气也算不上多不好,不过小楼本来比其他孩子情感更敏感一些。

乔安年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语气不大好。

这大晚上的,小孩儿被他的梦话给吵醒,刚刚还被他凶了一句,想想是有些冤枉。

乔安年主动道歉:“对不起啊,刚刚我语气不太好,你别放心上,也别跟我一般见识哈。”

“嗯。”

乔安年转过身,在小孩儿的腰间挠了下痒痒,“!!!你刚刚果然是故意不理我!”

“我在给你反思,并且主动承认错误的时间。”

“好啊!!!套路我呢?!啊?你这是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

乔安年挠得更加厉害,小孩儿也不求饶,只一个劲地往后躲。

床是靠着墙的,小孩儿身后就是墙,怕孩子动作幅度太大,磕到脑袋,乔安年赶紧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声音带着笑意,“好了,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乔安年平躺在床上,忽然开口道:“不是考得不好,我是教室都没进去。”

贺南楼眼底划过一抹意外。

他之前猜测乔安年对中考太过紧张跟在意,是因为他自己那次中考发挥得并不理想,结果竟然是教室都没有进去。

“发生了什么事?”

“我迟到了。”

关于那年参加中考的事情,乔安年从来都是三缄其口。

他自己有心逃避,自然不会主动跟人说起,等到他有能力逐渐释怀,年纪也不小了,也不会无缘无故跟谁说起中考那么久远的事情。

毕竟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高考才是他们人生当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那么理所当然地热烈地讨论着高考,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能拿到高考的入场券一样。

尽管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自信并且开朗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在今后跟朋友的交往里,对于学历那一块,的确有着无形的自卑,遗憾,以及不甘。

在小团子的面前,乔安年自然没有关于低学历所带来的无形的自卑。

“跟准考证有关?”

前世,贺南楼是在国外念的大学,他并没有走传统的高考的路子,却多少也在社会新闻上刷见过每年学生因为忘带准考证,或者遗失准考证之类的新闻。有考生幸运地找回准考证,反之,也有因为迟到,或者直接导致缺考,直接影响高考成绩。

但是,在他的认知里,乔安年不该属于这一类粗心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