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算法和数据，简茜棠坐在靠窗的位子，将头发捋到耳后，环顾了一下这个不大的研究室。

研究室里人不多，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工作台前忙碌着，低声讨论或是干自己的任务。

一切看起来严肃而有序，只是有点过于严肃了。

漫长的上午连个敢提出中场休息的人都没有，更没人插科打诨，这和她之前待过的小组有明显区别。高压氛围下大家都有隐而不显的疲态，只期盼午间的钟声快点敲响。

惟有计煊例外，他站在白板前，沉浸式推导一组复杂的方程，金丝眼镜后的眉目专注，思索皱眉时，旁边说话的人默契地停了声。

简茜棠托着腮凝视了一会，忽然站起身，经过那些堆散着草稿专业书的桌子，裙摆随步伐曳动。

她拿着一沓稿纸停在他面前。

“学长，我昨天说想换一个算法，今天可以试试了吗？”

计煊停在白板上的视线顿了顿，放下笔，转过头看了她两秒，才道：

“我说过，没有必要浪费时间，雅可比法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最好的算法，你想做的改动只会影响效率。”

他语气直白不留情面，简茜棠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我不觉得，如果不能保证结果的精确和稳定性，计算再快也没用，反而改进之后的算法处理收敛性会更稳定。”

她黑茶般的眸子映在日光里，冷冷清清的，除却认真，没有别的东西。

很让人动容。

计煊和她对视半晌，不由放轻口吻：“不然，我们做个折中？”

其他人从简茜棠走过去的时候就停下了手头的事，吃瓜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两人。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也不怪大家八卦，计煊和简茜棠的颜值实在惹人注目，扔到校园论坛上是会被凑CP那种，但两人从在组内见面的第一天起就保持着极为客气的距离，从不在闲暇时间多一句交流。

偶尔像现在这样，探讨学习问题时针锋相对，明明对答的话很学术，神情举止也很庄重，空气中却会有微妙的火花。

事实上，简茜棠自己也能感觉到每每和计煊对视的紧张感。

虽然她努力告诉自己把学长当成普通同学对待就好了，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只要计煊自己不拿她当回事，她也完全不必有压力，可以相安无事地当陌生人相处下去。

可她毕竟远不如钱炎翎了解计煊，那天晚上钱炎翎的话对她来说，并非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果不其然的，下午他的话就在图书馆得到了印证。

简茜棠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听见实木书架后，传来熟悉的女声。

“阿煊，我是因为找不到你所以才总是给你打电话的……我现在很难见到你，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男生的音色很淡薄，像掺了冰块的水：“工作时间不回消息，你是知道的。”

“不论发生了什么，你突然疏远我，可是至少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吃个饭吧……”

简茜棠悄悄挪开书缝，果然看见了女生棉麻裙的后领，米色与碎花交织，清新素雅。

她身前站着一个俊秀挺拔的男人，白色衬衫包裹着结实的肌肉，线条在袖口处隐现，手腕上一只百达翡丽，掌心拎着两本厚重的书，书脊上泛着微微的旧色。

这个身形和高度，简茜棠再熟悉不过了，上午才在研究室见过。

学长是和柳萦心在一起？

简茜棠打开书本，自若地边检阅书籍，边听起了人家的墙角。

两人离得很近，柳萦心得抬起头才能看着他，话风柔弱又含蓄：“阿煊，你记不记得，上次在伯母家里，你答应过年后会跟我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