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只见到他在转角处消失的背影。
宋知禾上了楼顶的天台,这里万籁俱静,深黑的天空压得很低,与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天台的风很大,送走了白日的暑气,吹得宋知禾的衣襟摆动。
她身上穿的是还是今天出门穿的一件吊带白裙,脚上的鞋换成了拖鞋。她蹲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水泥地面。
放眼望去,远处高架灯火斑斓,川流不息,形成流动的灯带。但是宋知禾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她低着脑袋,长久地沉默。
感到四肢都有些麻了,她站起来,将楼下的风光收入眼中,像是被牵引着往天台边缘走去。天台没有装防护栏,她走到只有距离边缘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下,往下面望去。
三层的楼房不算高,能够清晰地看到院子里的植物,起了风,树影婆娑,地面随着它的摇摆忽明忽暗。
院子里的蔷薇生长得十分茂盛,是两年前宋知禾和宋义远一起栽下的,现在花团绽放,开得正艳。
宋知禾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已此时的心境,她这段时间过得很平静,平静地上学,平静地吃饭,她以为自已已经恢复良好了,可是没想到被一件件小事打败。
最开始的时候,她会想,为什么父母没有把她也一起带走,留着她一个人,很可怜。
现在,这种想法在阴暗的夜里再次滋生。
站在三楼的天台,她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
外面黑黢黢的,像一个伸手不见爪的黑色巨兽,张着深渊巨口,随时能将人吞噬进去。
宋知禾被自已的想法惊到,却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后又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月亮从云朵里出来,月光淡淡,洒在地面上,说不清的凄冷。孟昱州上来时,就看到宋知禾伫立于月色之下,白色裙摆随风飘动,身影单薄。
宋知禾后怕地拍拍胸口时,手腕被一只手拽住,力道大得她皱起眉。
月色下,她看到来人身上烟灰色的衬衫,没有系领带,视线往上移了几寸,对上一张冷肃的脸,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愠怒。
她正要开口,就被孟昱州一把拽过下了楼,他的动作粗鲁,丝毫没有怜惜之心,步子又大,宋知禾几乎是被他牵着走的,好几次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