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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个阴天,清明时节,墓园的人多了起来。
宋知禾跟着宋义远走到陈娴的墓前,墓碑上的女人,依旧温婉优雅,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而紧挨着的,是宋义远的墓碑。
人未死去,墓碑存在被认为不吉利。然而他却面色平静地说:“这墓碑先不要弄掉,我怕你妈孤单,等过段时间,我把阿娴的迁到南城去,让她落叶归根。”
宋义远看着照片,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几度哽咽。
他在陈娴的墓碑前跪了下来,低声和她说着话。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地痛哭出声。这声音嘶哑万分,悲痛欲绝。
一个男人,狼狈地,毫无形象地将他对妻子的思念,全部宣泄到这哭声之中。
这是宋知禾有生之年,见到父亲最脆弱的一面。
宋知禾的心脏钝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大约十几分钟后,宋义远神色恢复正常:“回去吧。”
回到家里,宋义远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吃完午饭后,宋义远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宋知禾:“你和孟昱州还有联系吗?”
冷不丁地从爸爸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宋知禾脊背一僵。
宋义远继续说道:“之前和你说过的,我打算这几天把持有的一半远山股份送给他,剩下一半,等你毕业之后交由你打理。”
宋知禾松懈下来,原来说的是这个事。
不过,她想着,确实要把她和孟昱州的事情和爸爸说了。
宋知禾深吸一口气,最后鼓起勇气说:“爸爸,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她的神色透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庄重。
话音刚落,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宋义远的手机,他看了一眼联系人,向宋知禾示意自已先接电话。
看来是个很重要的电话。
宋知禾酝酿好的勇气突然被打断。
宋义远拿着电话去了书房。
宋知禾只能在楼下等着。
过了一会儿,宋知禾听到外面的车声,有些疑惑,往外看去,恰好就看到男人穿着一件薄薄的高领毛衣,下身是黑色裤子,手里提着几个礼品袋,往里面走来。
宋知禾站起身:“小叔叔,你怎么回来了?”
孟昱州将礼品放在茶几上,摸了摸宋知禾的头:“来看你爸爸,他在家里吗?”
宋知禾如实回答:“来了个电话,估计有事要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着女孩坐在沙发上,乖巧安静的模样,孟昱州起了欲念,然而,毕竟是在宋知禾的家中,他很安分,什么也没做。
十几分钟后,宋义远下楼了。
这个电话确实很重要,是关于陈娴的墓。迁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一套具体的流程,而且事关玄学,宋义远特意托了一个熟人了解。
这样一来,不免多聊了几句。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孟昱州,打了个招呼:“昱州来了。”
自打两人有了过命的交情,宋义远真心实意地把他当做自已的兄弟。
孟昱州点头:“托人寻了一些调养身子的补品。”
宋义远只扫了一眼,就看出他带来的是好东西,有些感动,连声道谢。
宋知禾看着他们聊天的样子,有点坐立难安,而且他们的话题,她也不好插进去。
孟昱州没待多久就说要走,宋义远交代宋知禾:“小禾,送你小叔叔出去。”
宋知禾点头,跟在孟昱州身后出了门。
院子里寂静无人,孟昱州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宋知禾刚走到车门旁,手腕就被人握住。
随即,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