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早，夜晚的温度骤降，校外走动的人群也少了很多。

宋知禾一行人吃晚饭后，就在四处逛了逛，等回到校园时天已经黑透了。天幕阴沉，能够看见几颗稀疏的星。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并行着，苏畅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禁放声高歌，五音不全，呕哑糟咂。其他人一脸嫌弃的样子，庆幸现在没有旁人。

路旁静静停靠着一辆车，通体黑色，只有车前的立体车标闪着一点幽冷的银光。没有开灯，不细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车窗伸出一只手，骨骼清晰，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了一根烟，顶端一点猩红。

手指轻点几下，积攒的烟灰如同雪絮飘下。

男人吸了口烟，面容在夜色和烟雾缭绕之中看不分明。他的双眼在黑夜中如鹰眼，紧紧地追随着校门口那道身影。

那道鹅黄色的身影，在黑夜中依旧明亮显目，如同春日的迎春花，明媚又温暖。

他的唇角却扯不出一点笑意。

半晌，电话铃声响起，他听到电话的内容之后，扯出一抹微笑：“帮我买去伦敦最早的航班。”

-

孟昱州落地伦敦的时候是晚上，出了机场，冷风直往脸上刮。

他穿得单薄，脊背却依旧挺直，仿佛察觉不到冷。

助理韩鸣推着行李箱，跟在他身后，道：“孟总，现在去附近的酒店？”

“不，”孟昱州否决，“先去一个地方。”

车往孟昱州所说的地址开去，越开越偏，经过一条狭窄的马路，离市区越来越远。

路上几乎碰不到一辆车，一个人，配合着大片荒芜的地，有种阴沉的恐惧感。

车子停在一栋小别墅外，夜晚看不太清轮廓，只能注意到一个红色的攒尖顶。

“你在这儿等着。”孟昱州道。

韩鸣应声，呆在车里不动。他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默默观察四周状况。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有防备之心是好事。

栅栏大门紧闭着，孟昱州并没有选择敲门，而是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红发蓝眼睛的魁梧男人出来开了门。

“好久不见，meng.”男人看到孟昱州，表情很兴奋，蓝色的眼睛如同湖泊般散发出光芒。

“好久不见，zach.”孟昱州说。

zach拍拍他肩膀，领着他往里走，“找我什么事，我猜肯定不是为了叙旧。”

孟昱州眉头轻挑：“来找你帮忙。”

“那得看你开出什么条件了。”男人发出爽朗的一声笑，“你知道的，找我帮忙可不是免费的，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打个折。”

“走，进去坐。”zach打开了房门，里面是一个客厅，摆放着墨绿色的皮质沙发，东西很杂乱，茶几上歪七扭八倒着红酒杯和酒瓶，沙发背上挂着外套和皮带。

显而易见，主人不爱打理屋子。

zach领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已到酒柜上取下一只红酒，倒入酒杯递给孟昱州。

孟昱州没有喝，他也不在意，在另一边沙发坐下喝了一口红酒。

醇香的酒让他露出迷醉的笑容：“说吧，什么事？”

“你和Alex那些人还有联系吗？”

zach的笑容忽然凝住了，他不满地皱眉，用手指揩去嘴上的酒渍说：“早和你说过了，我不干那行了，怎么可能和他们有联系？”

“是吗？”孟昱州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然后偏过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他，“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的目光不知为何，让zach产生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让人觉得自已的所有隐私都被洞悉，在这种长久的压力之下，他的嘴角变得僵硬，最终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