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带么?”

这点借口显然是不能把皇帝给糊弄过去的,明德帝一双眼睛充满探究地看着他:“可是发生了什么朕不知道的事情?爱卿亏待了姜氏?”

“……没有。”闭了闭眼,沈在野的余光扫着旁边一脸好奇的景王,心里长叹一声。

难不成这就是命中注定么?都想尽办法在躲了,还是终究会撞上。

“臣……遵旨。”

明德帝点头,景王眼含喜悦,沈在野却是垂着眸子,心思千转。

争春阁。

桃花今儿总觉得自已忘记了什么事,坐在软榻上想来想去,头却是越来越疼。

“青苔。”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声音太小,门外的人根本听不见。

咬咬牙,桃花揉着自已的脑袋,想下软榻,脚却一软,整个人都摔了下去,头磕在地上,反而还好受了些。

蜷缩在地上,她感觉浑身好像都疼了起来,像有千百把钩子勾着她周身的肉往外扯,心口也是钝痛,呼吸都困难了。

这种疼痛好熟悉,但是她一时想不起来是为什么了。

“主子!”青苔听着了动静,终于推门进来。一见她这个模样,连忙拿出个小青瓶,倒了一颗药塞进她嘴里。

剧烈地喘息了许久,桃花的神智才清醒起来,抬头看着她,轻声问:“怎么回事?”

“您不记得了么?”青苔皱眉,摇了摇手里的青瓶:“皇后给您种的东西。”

脑子里一阵疼痛的记忆涌上来,桃花轻吸了一口气。

她是记得的,只是太疼了,疼得她都不愿意回想起这件事。

上一次这么疼是在五年前,新后第一次给她种媚蛊的时候。

“这东西你每月吃一颗,体内的媚蛊就不会发作。”当时的新后笑得很灿烂,往她嘴里塞了个药丸:“每月本宫都会让人按时给你吃的,你就再也不会痛了。除非你不听话,想自已找死。”

闭了闭眼,桃花低咒一声:“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是奴婢的错。”青苔抿唇:“奴婢这个月忘记了,让主子受苦了。”

“咱们离开赵国的时候,她给了你多少颗药啊?”桃花白着嘴唇笑着问。

青苔道:“十二颗。”

算得真准啊,十二颗就刚好一年,一年之后,赵国使臣就该来大魏了,到时候就看她听不听话,新后才会决定给不给她续命。

敢情自已就是个风筝,虽然被放到了大魏,线轴却还在别人手里扯着。

咬了咬牙,桃花想了一会儿,扶着青苔的手站起来道:“没事了,你下次记得按时给我吃就好,下去吧。”

“是。”青苔将她扶回软榻上,刚准备转身出去,却见相爷跨进了院子。

“你先出去。”一进主屋,沈在野直接将青苔给关在了门外,脸色很不好看。

桃花连忙抹了把脸,努力让自已看起来精神些:“妾身给爷请安。”

皱眉看着她,沈在野本来想说春日狩猎的事情,却被她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桃花抿唇,手指轻轻捋着袖口,微笑道:“方才在这软榻上休息,不小心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能让你变成这样?”沈在野眯眼,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自已坐在软榻上,低头仔细打量:“满头是汗,脸色苍白,梦见怪兽要吃你也不该这样吧?”

“那可未必。”桃花张口就道:“上次梦见爷,妾身醒来也是这个样子的。”

沈在野:“……”

敢说梦见他是噩梦?!

手微微收紧,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爷在梦里是会吃了你,还是宰了你?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