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想知道温母病情。

说他愿意出钱做手术。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问。

他盯着她:“我想知道真相。”

她原本不肯说。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时,她终于开口。

“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

“不后悔?”

“不后悔。”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缓缓开口。

她说陆景初,他的继父,其实就是温致远,温南西的生父。

她说,她年轻的时候,是陆景初带她逃出原生家庭。

她以为他是她的全世界,是她的依靠。

可温南西慢慢长大后,他开始变了,说他要有更好的人生,说她们拖住了他。

他越来越冷淡,说要出门打工。

刚开始还有些音讯,直到有一天,连音讯都没了。

再次收到他的消息,是一张有五千块钱的卡,和一句简单的,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再见,是她住院时,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经过。

她看见他,他也看见她。

他沉默,她怀疑自己认错人。

可没多久,他就出现在了这件病房,笑着说:“翠芬,好久不见。”

她问他:“你知道你女儿吃了多少苦吗?”

他耸肩:“我可以补偿。”

她说:“最难的那段时间,我连饭都吃不起,南西发烧我只能喂她喝盐水。”

他却轻描淡写:“人往高处走,不然我们都会困在原地。”

然后,他走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该懂我的。”

那一瞬,温母疯了。

她拿起水果刀,捅进他的胸口。

她说:“你不该回来。”

许昭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

温母看着他,说:“我不喜欢你。”

“看到你,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但我知道南西喜欢你。”

她顿了顿,重重的咳了一声,许昭想起身,替她顺顺气,可真相过于沉重,他只能僵坐在原地。

“你今天已经知道了真相,放过南西吧。”

“她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我。”温母说。

许昭没有说话。

他低头,指节泛白。

从医院走出来,天已经黑了。

风很冷,像那年错过的流星雨。

许昭仰头望天,眼前一片模糊。

他想起十八岁的自己,笑着对温南西说,要让全世界为他们让路。

可现实是,世界没有让路。

世界用尽全力,把他们分开。

但他也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有放下过她。

从来没有。

无论多少个夜晚梦里惊醒。

无论多少次逼自己往前走。

温南西,一直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