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残留松节油灼痕,右手生着跳芭蕾磨出的茧。

脑海中如同走马观花般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除夕那天,地上满地的酒瓶,打翻一地的颜料,各色的舞鞋。

两个清高的艺术家,因为艺术的追求一拍即合,飞速闪婚。

却在婚姻的满地鸡毛里飞速将爱意消磨殆尽,艺术家们不想将罪名栽赃给爱情,于是孩子成了出气口。

“老子一毛钱没有,画画呢,艺术创作的时候别烦我懂吗?没饭吃?饿了?出去捡垃圾!”

“乘月,爸爸要和你赵阿姨结婚了,她不喜欢小孩儿,所以你……”

“你个拖油瓶,要不是生了你。老娘早就拿到芭蕾冠军了。”

“妈妈要去追逐梦想了,乘月,再见了,千万别来找我。”

曾经满怀着爱意的父母,在爱情破碎后,孩子就成了避之不及的瘟疫。

有些人,明明父母双全,却还是成了孤儿。

在他吃了一个月的水煮菜,将家里翻箱倒柜所有能吃的食物吃完后,也丧失了味觉。

在所有食物味同嚼蜡的同时,那些被扔进地下室的画框突然发出裂响,许乘月数着天花板霉斑,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幅未完成的习作

父母在各自新作落款时,总默契地省去调色盘里最浑浊的那抹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