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像是干燥后被捏碎的花,就这么碎了好多块,掉在洗漱台上。

还有一些掉在地上。

虞词走过去,玻璃碎渣扎伤了他的脚板,他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捡起一块,从卫生间走出来。

还没有下一步动作,房间里已经迅速闯进来几个健壮的男人。

虞词并不惊讶,毕竟房间里装满了摄像头。

他不紧不慢地把碎片抵在颈动脉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我要见他。”

那个把他丢进精神病院的男人。

说着,他压动手腕,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血顺着往下,流进不合身的蓝色条纹衣服里。

他的手早已鲜血淋漓,而他却不知道痛似的。

“虞先生,请您先冷静一点。”一位高大的男人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稳住他,让他不要有下步动作。

旁边的人伺机行事,细致入微地观察虞词的举动,打算冲上去按住他,给他打一针镇定剂。

虞词敏锐地注意到有人在靠近他,又把碎片压深了一些,语气不由自主重了些。

“让我见他。我要见陆修林。”

这次他说了名字。

那个男人与其他人眼神示意,等靠近的人停了下来,他才说:“好,我马上联系陆先生,请您耐心地等待一下。”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响了近五十秒,没有人接通,自动挂断。

虞词缓缓吐出一口气,胸口不明显地起伏,“继续打,打到他接通为止。”

工作人员看着虞词脖子上的血痕越来越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继续拨打电话。

第二个电话还没有打出去,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外走了进来:“不用打电话,我人来了。”

男人的声音像是夹着雪的青松,有些孤傲地挺拔,又有几分清冷的寒意。偏偏他的语气中又裹挟了淡淡的笑意,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懒散。

那种无法从中摸透的情绪,就像一场看不见的风。

他人未到声先到,虞词的睫毛小幅度地颤了颤,握着玻璃碎片的手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怎么的,不自觉地松了些。

不过三秒,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了病房。

男人长得很高,保守估计有一米九五。

眉弓深邃,鼻梁挺拔,削薄的嘴唇看起来很薄情。

鼻梁上悬着的金框眼镜衬得他气质温文儒雅,嘴角微勾,漆黑如曜石的眸子似笑非笑地落在不远处的虞词身上。

虽然看起来懒洋洋的,却带着一股冷冽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他。

陆修林一出现,一旁的工作人员如看见救星一般,松了口气。

他示意:“你们出去吧。”

工作人员只用了三秒,就离开了房间。

还贴心的关好了门。

-

室内只剩下二人。

窗外乌云滚滚,随时会下一场雨。

一棵生机盎然的梧桐树刚好就长在病房外,风一吹,甚至能听见簌簌作响的音符。

寂静无声,沉默使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氤氲的水汽。

虞词对上男人的视线,脸部的肌肉抽动,竭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然而男人对上他恨恨的眼神毫不在意,甚至在释放信息素。

他只放了一点,刚好把虞词不小心泄露出去的信息素裹住。

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来说是烈性春药,如果没有控制好量,Omega可进入强制发情。

经过调教后的身体十分敏感,虞词闻到他的信息素,腿软的有些站不住,大脑也变得混沌。

男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