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抱着他。

抱着他入眠，这样他也能睡一个好觉。

陆修林关上门，下楼，在客厅点了一根烟。

一旦大脑安静下来，他就会想起虞词，他是怎么在他怀里死去。

他至今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他对虞词一直压抑着本性，不轻易伤害他，他为什么还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离开？

陆修林一直谨记曾经虞词告诉他的话，让他善待自己的爱人。

他觉得自己一直做的很好，他对虞词一直都很包容。

陆修林点了点烟灰，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望着前方的电视机。

模糊地映着他的身子。

他是不是应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可是他真不觉得他有病，他只是对虞词的占有欲强了一点而已。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快两点，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一闭上眼睛，虞词死时的样子就在他面前闪回。

他大抵这辈子都忘不掉，虞词冷心绝情对着他说的那句话。

“陆修林，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种人凭什么可以活得这么光彩？！”

以及他死时，笑着对他说的那句无声无息的“我恨你”。

陆修林闭上眼睛，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休息好，明明身体很疲惫，可他却恐惧睡觉。

-

虞词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他飘下楼去。

他没有嗅觉，但是客厅的烟雾太大，他似乎闻到了那呛人的味道，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陆修林身上，随即才注意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

虞词难以想象，他到底是有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才会嗜烟如命。

不过陆修林死了他是不是就离开？

虞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因为他也根本想不明白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就为了看陆修林是这么颓废的吗？

看他是怎么作死自己的是吗？

比起这些，虞词还是对投胎或者离开更感兴趣。

他踢陆修林，从他身体穿过去。

“喂？醒醒，要睡觉去楼上睡啊？”

虞词看不惯陆修林这副模样是真的，他人都死了，现在做这些事情，毫无意义。

陆修林的手臂盖在眼睛上，他动了动，拿开手。

他虚着眼睛望着客厅的吊灯，黑色的眼睛好像一面明镜，完全倒映出了吊灯的样子。

虞词站在陆修林的正前方，看着他这鬼迷日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活着，就活出个人样来啊，天天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干脆直接上吊吧，干脆果断。

他刚想骂两句，陆修林嘴唇翕动，眼神逐渐变得迷蒙。

“阿词，你又来看我了？”

“我不仅又来看你，我天天看着你。”

“我真的好想你，阿词，我不知道怎么做。”

“不知道怎么做别做呗，我又没有要求你。”

“在我小的时候，你曾告诉我，你从未来穿越过来，说明我是不是可以回到过去？”

“不是，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我在看相关的书，虽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但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一定存在。”

“不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段对话如同鸡同鸭讲，虞词能听到陆修林在说什么，但是陆修林无法看到他，更不可能听到他的话。

“阿词，我一定会找到办法。”

“哪怕用的性命做代价，我也要你回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