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柠在写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一直很纠结,因为蒋超竟然知道她跟陆卓传纸条的事儿,虽然纸条上没有任何暧昧,但也都是无法公之于众的内容,这感觉比哑巴吃黄连还难受。
陆卓收到纸条后看了几秒,蓝色签字笔刷刷写了字,传给余柠:【不用怕他,你又没做错。】
特别简单的一句话,余柠却觉得鼻酸,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好好的在学校里待着,下午才跟死党商量晚上放学去吃麻辣烫,结果吃完一回家,余伟和宁娜都在,没有任何缓冲,直接告诉她,他们要离婚,这个家没了。
她没做错什么,只是很客观的帮陆卓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被蒋超校园暴力到现在,余柠至今都想不明白,欲加之罪还有个罪呢,可现在没人给她定罪,仿佛她的出现就是原罪。
她曾偷偷听见余伟和宁娜的争吵,吵她从出生以来,谁付出的多,谁牺牲的多,谁接她上下学,谁给她做饭,谁给她开家长会,那些她从未想过,觉得其他同学的父母也是如此的普通事儿,竟然都成了余伟和宁娜婚姻里的绊脚石。
包括被蒋超追着咬,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
……
余柠已经很久没有放假的愉悦感了,但今天因为蒋超离开后始终没有出现,她心里燃起了一丝窃喜,紧接着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从前有多刚,现在就有多怂,她的底气,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没有了。
她新来的这座省重点,因为上面关注,所以高二学生不让双休加课,即便九成九的学生也都是出了校门就进补习班,余柠离开之前住的地方,补习班也没法去了,从周五放学开始就憋在家里。
迟薇周六早上八点多给余柠发短信,余柠起来才看见,回了一条,迟薇秒把电话打过来,余柠接通,“喂。”
迟薇:“你刚醒?”
余柠:“嗯。”
迟薇万念俱灰的说:“我们都补了一节课了……你现在真是小夹板儿松开了,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余柠声音还有些软:“昨晚失眠,三点还没睡着。”
迟薇:“省重点学习这么轻松吗,还失眠,我这成天觉都不够睡,尤其你走了之后,上课没人跟我一起睡觉,真没意思。”
余柠心底想笑,嘴上道:“打起精神头吧,留给我们睡觉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迟薇:“这句到有点儿省重点学生的意思了。”
两人闲扯几句,手机里突然切换成男声:“晚上六点,老地方,我包间都订好了。”
余柠听出是谁,口吻不变:“我刚给薇仔发短信还说,你俩去吧,我不去了。”
男生问:“你有什么事儿?”
余柠懒得编借口,直言道:“没事儿,懒得出门。”
男生立马道:“我去接你。”
余柠:“你俩去吧,实在不行我去楼下找个网吧,线上见。”
男生‘啧’了一声,不耐烦的说:“这么磨叽呢,用不用我俩上你家给你穿衣服去?”
余柠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男生道:“就这么定了,你没事儿就早点儿过去,我交了押金,你先去玩儿…不说了,我们要补课了。”
电话直接挂断,余柠片刻恍惚,好像什么都没变,她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在,她只需要飞过去,可事实上她现在住的地方,距离以前的家,打车最少半小时起步,余柠连问两辆车,司机开价都要七八十,还有喊一百的,问完第三辆,她果断关上出租车车门,走去公交站台。
以前余柠家境肯定不算富豪,但绝对算富裕,从小到大没坐过公交车,站在站台,她研究了一会儿才看明白怎么坐,坐哪辆,折腾了整整一个小时,下车才是熟悉的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