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也恢复了夜里的安静,温稚见走廊没人了,然后拿上婆婆换下来的脏衣服丢进盆里,出门前看了眼陈明洲的屋子,男人房门虚掩着,只有些微的亮光散出来,应该在里面看书。

温稚抱着盆小跑到水房,还没看魏平在不在水房,旁边忽然传来陈明洲低沉的嗓音。

“嫂子。”

温稚吓了一跳,转头就见陈明洲在池子里洗手套,她紧张的问了句:“洗手套呢?”

陈明洲没抬头,倒是应了声:“嗯。”

温稚走过去将盆放在水池里,然后朝陈明洲伸出手:“你别洗了,手套给我吧,你累了一天了,还是回屋休息吧。”

“快洗完了。”

陈明洲又揉了揉手套,充满力量的五指拧去手套的水分,这才转头看向温稚:“嫂子大晚上洗衣服?”

温稚有些心虚的挪开眼:“啊,对,咱妈把衣服换下来,我顺手洗干净。”

陈明洲“哦”了一声,只是仔细听,音调莫名拉长了一些。

他没再说什么,拿着手套出去了。

温稚终于松了口气,她拧开水龙头洗衣服,时不时抬头看一下水房门口,只是左等右等不见魏平出来,温稚焦急的皱着秀眉,一直到衣服洗完了也没见他的身影。

温稚有些纳闷,难道他是忘了?

她端着盆出来,看了眼走廊没人,于是走到魏平家门前,正要抬手敲门,不远处忽的传来陈明洲的声音:“嫂子,该回家了。”

温稚一扭头就看见陈明洲双臂环抱,倚在门框上咬着烟看她。

温稚:……

她赶紧缩回手跑过去把衣服晾在绷绳上,然后低着头跑回去把盆放下,陈明洲看她准备回屋,还真不打算对他说写举报信的事,便主动开口:“嫂子找魏平,是要让他帮你写举报信?”

温稚“啊”了一声,猛地转身看向陈明洲,小脸有些气呼呼的:“他告诉你的?”

陈明洲毫不犹豫的把魏平卖了:“嗯。”

温稚:……

陈明洲捻灭烟头,看了眼温稚俏生生的脸蛋:“嫂子想写举报信,怎么不找我?我识字,能帮到你。”

温稚心想: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才不找你的。

陈明洲推开自己的屋门,站在门外,当着温稚的面朝自己屋里微扬下巴:“进来,你说,我帮你写举报信。”

温稚有些不自在的点头:“好。”

她刚踏进屋子,就被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和浅淡的烟草味入侵,那些气味像是无数根细密的蜘蛛丝无孔不入的扎进温稚的身体里,连她的呼吸都被他的气息强势侵占。

温稚局促的站在屋里,等着陈明洲说话。

陈明洲将门虚掩上,屋里一下子有些封闭,她微低着头,看着地上高大的影子朝她而来,那道影子覆盖在她身上,贴着她的身体延伸而上,最后擦过她的脸颊移开,温稚看着陈明洲的裤脚从她眼前闪过。

男人拉开板凳,拍了拍凳面:“嫂子,坐在这。”

温稚踌躇了一下,走过去坐在凳子上,陈明洲从桌上抽出一张本子放在桌面,拿了支笔在指尖转了下,然后坐在床边,掀眼皮看了眼温稚:“嫂子想举报谁?”

温稚双手搭在腿上绞手指,想了一会才说:“举报赵鹏和牛副主任投机倒把。”

陈明洲笔尖一顿,目光一瞬不瞬的凝着微低着头的温稚:“嫂子怎么知道他两干了投机倒把的事?”

温稚没敢看陈明洲,扯了个谎:“我大姐跟我说的。”

陈明洲始终凝着温稚:“你大姐怎么没跟你二姐夫说?”

这也是温稚不想找陈明洲的一部分原因。

他问的问题,她总得绞尽脑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