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职家属院出来,张俊的手臂搭在陈明洲肩上,警告他:“我这小姨子性子闷,不爱说话,有啥委屈喜欢憋在心里,你要真心实意跟她过日子,以后要是敢欺负她,我这个当亲姐夫的第一个不饶你。”

陈明洲:“我不会欺负她。”

她前二十年吃了太多苦,他要在后半生把她前二十年没吃的甜都补回来。

张俊挑了挑眉:“明洲,来,再叫一声二姐夫听听。”

别说,二姐夫的称呼从陈明洲嘴里出来,还挺得劲。

陈明洲一手肘捣在张俊肋骨上,张俊疼的闷哼,骂道:“你个死小子,跟你二姐夫下黑手呢。”

几人走出公职大院,顾辉拍了拍陈明洲的肩膀,衷心道:“恭喜你。”

陈明洲给顾辉和张俊各自递了根烟:“等结婚报告下来再恭喜我也不迟。”

陈明洲今天早上还特意问了下厂长结婚报告的事。

据说用不了十天,最快三天就下来了。

机械厂不是部队,用不着经过层层审批。

结婚申请递交到机械厂的那天,除了厂长以外,副厂长和魏德父子也知道。

魏平在知道陈明洲要结婚的对象是温稚时,震惊的一下午都没缓过神来,他平日里都和明洲哥在一起,咋从来没见明洲哥对嫂子有意思?

这是啥时候的事?

魏平想来想去,觉得肯定是明洲哥这趟带着嫂子下乡的事。

魏德知道这事时,去四车间找了趟陈明洲。

两人在休息间坐了很久,脚边丢了好几个烟头。

魏德:“你想清楚了?”

陈明洲捻灭烟头:“没想清楚,我不会打结婚申请。”

魏德:……

他又点了根烟,琢磨了半天,说:“你还记得我上次去你老家附近县城下乡指导技术的事吗?”

陈明洲:“记得。”

魏德弹了弹烟灰:“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他抬眼看向陈明洲:“我在县城见过一个人,和尧书长得很像,足有七成像,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可能这么像。”

所以他这几个月一直在怀疑,如果他没看错,如果尧书没死,那么,那人八成就是陈尧书。

但部队的死亡证明已经传到了机械厂,魏德又不敢那么确定那人就是没死的陈尧书,便一直将这事压在心里,今天告诉陈明洲,也是听明洲说起他在胡阳县看见了陈尧书长相相似的人。

胡阳县离魏德上次下乡的地方并不远。

如果魏德一人看见了,可以说是眼花,但陈明洲也看见了,真就不得不怀疑了。

魏德说这些,也是想让陈明洲考虑清楚,如果陈尧书没死,他和温稚面对的不仅是机械厂大院里所有人的指指点点,还可能面对某一天会突然回来的陈尧书。

当然,这些只是猜想,说不定这世上真有长相相似的人,部队已经将陈尧书的死讯传回来了,已经确定了死亡抚恤金都发了,那已死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回来。

陈明洲再次点了根烟,弥漫的烟雾朦胧了男人漆黑深邃的眉眼。

他说:“我都考虑过。”

正因为都考虑过,才更不愿意等待,才会迫不及待的想和温稚结婚。

烟灰燃尽,险些烧到手指。

陈明洲丢掉烟头,起身戴上手套:“我去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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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说快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结婚申请报告下来的这天,陶芳和黄雯也从隔壁县城回来了。

陶芳一进门就开始说在那边干的咋样,她还拎了个蛇皮袋子,把里面装的东西一一掏出来,给温稚和陈明洲说:“这几样山货,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