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闹剧收场后,我这个没欠债的被自家人大得鼻青脸肿,小臂骨折。

刘共被拘捕了,年关时节发生暴力殴打事件,警方不能坐视不管,我妈去警察局再三解释说是家庭矛盾。

办案的警察听了她的话,有些动摇,转过脸看我:“是吗?”

“不是,我和那个男的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家人,您秉公执法吧。”

将我妈的哭闹声抛之脑后,谢绝陈若存要照料我的好意回到了公寓,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开门后,玄关处却摆着双男士皮鞋。

章纪杉会来,我也不是很诧异,手臂受了伤,脱鞋子有点麻烦,差点栽倒墙边时,被他小心翼翼地扶住。

然后弯腰,替我脱鞋,很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上一次见他,我早起为了给他煮粥,满心欢喜的和他说着早就决定好的旅游,结果他轻易就反悔,看不出半点歉意。

现在又对我含情脉脉,我甚至在想,他心疼的是我这个人,还是和成茜相似的皮囊。

似乎相隔了一个多月没见,过了个年,他再度出现,褪去一丝不苟的装扮,穿着我给他买的休闲外套,漆黑碎发贴着额角,看起来慵懒又从容。

面颊轮廓却消瘦了几分,眼眶微陷,青灰瞳仁里的情绪被藏得更深。

“如果早点知道你打电话来是那种情况,我肯定不会那样。”章纪杉望着我,眸光温润柔和,“对不起,阿芙。”

听到他说电话,我蓦地想起一首粤语歌《回电我》

「遗下我 你会冷战以后 遗下我,谁也会劝我看清楚 什么

太爱你又忐忑惊慌 回电我 可不可

我在如此悲哀的拍拖 为何紧抱不放,看着自尊剥落一秒秒增多,爱是残忍得不到结果 握紧我心窝

这是弱者不愿公开的悲歌,我问如此悲哀的拍拖 为何得我一个」

我接受他的冷言冷语,背过身听他关上门离开时的声音。

忐忑又惊慌时,心心念念等着他,最后却仍旧只余我一个。

“没事。”其实在这件事里,最不该道歉的人就是他,“我妈他们找你拿钱的事儿,我不知情,倒是我对不起你。”

章纪杉闻言一怔,不以为意道:“不算什么,只要他们不给你找麻烦就好。”

我看着他,辨析他话里的真假情意。

可是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他,他给我的温柔,对我的悲悯,都太虚无飘渺,随时可以被回收,好像也没有探究的必要。

我想起在医院的时候,和陈若存聊天,我说在最痛苦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章纪杉,我是不是没救了,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她想了想,问我:“你知道世人对于那种方向错误的一往无前叫什么吗?”

“执着?”

陈若存哼笑一声,毫不留情:“叫臭不要脸。”

在章纪杉面前,我早已没有尊严。

“我从你最喜欢的饭店打包了米粥,结果等了半天你都没回来,估计冷了,等下我再给你热热。”章纪杉半拥着我坐到沙发上,“对了,你的画我给收起来了,是画的月亮吗?”

那天喝了酒,我也不知道乱画了什么,只记得灰白暗淡的月光。

我的白月光,不在天上,在我心上,此刻坐在我身旁。

章纪杉见我不回答,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前几天你和我说换工作了,还是艺术设计方面的,上班的时候开心吗?”

“只要是上班就没人会开心吧。”我笑了笑,靠在他肩上,“这份工作体面吗?”

上次争吵便是因为这个词,我旧事重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