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什么了?!”小刘立刻追问道,脸上神色剑拔弩张带着怒气。

戴维南连忙说道:“我们大家都不信他的话,小刘你可别激动。”

方云脸上被风刮得刺痛,拢着围巾,眼睛从帽子下露出来,她声音有些发抖:“戴队长,你就别支支吾吾了,他说了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戴维南见方云这么说,这才犹豫地说道:那我就直说了,他,他回来说他把大家凑钱买的黄桃罐头给你,可你把罐头摔了,说不稀罕。”

戴维南的这句话说完,牛车上安静一瞬。

方云即便再好修养,这会子听见这句话,也恶心的几乎想吐。

“停车,停车!”她喊道。

戴维南连忙吁了一声,拉住车绳,方云把孩子给闻从音抱着,自己跳下牛车,在路边拉下口罩,干呕。

可她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就喝了几口水,这吐都吐不出什么来,只能吐出胆汁。

”哎呦,方云,你这坐牛车怎么还吐了?“戴维南听见她干呕声很是凄惨,连忙从牛车上蹦下来,”这不会是生病了吧?“

方云只能摆摆手,她只觉胃部烧灼一般的刺痛,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既怒又恶心。

闻从音忙让小刘帮忙抱着孩子,也跟着下了牛车,她看了下方云的脸色,抓住方云的手,在她手上的穴位按了按,又把自己的水壶给她,“簌簌口吧,没什么,就是情绪过于激动刺激的。”

方云漱了口,抬起手时顺手擦去脸上的眼泪,“又麻烦你了,这,这真是叫你看笑话了。”

“你说这种话,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闻从音拿出手绢给她,搀扶着她上牛车,“你,真别急,耿序喊你一声姐,在我心里,你就也是我姐,你要是跟我见外,我可不高兴了。”

她低声对方云道:“我想办法带你们走。”

只这一句话,方云眼里就瞬间多了一丝希望,她看向闻从音。

闻从音搀扶着她上车,对戴维南道:“戴同志,离你们农场还有多久?”

戴维南忙坐上牛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大家都忍忍。都怪我,早知道就不说这事了。方云,你别乱想,大家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谁也没信他。”

方云苦笑一下,没说话。

她握着闻从音的手,信不信的有什么要紧,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先前那个被逼的跳河自杀的女人,不也一样,起初大家觉得那个女同志不可能做出那些事,后来说得多了,就有人说没准万一呢,再后来,就有不少人不愿意跟那女同志走得近了,最后,那个女同志就被逼得跳河自杀了。

她不敢去赌别人的人性。

她爸爸以前在岗位上的时候,做错了什么事吗?无论老百姓还是底下人来找他,只要有道理,和规矩,他爸爸不也都帮忙了。

可后来呢,他被批斗,打倒后,就立刻有各种谣言出来,说他骚扰女同志,说他偷了公家钱,总之,什么脏水臭水都往他爸爸身上泼。

“回来了,回来了,方云同志,小刘同志,你们可算回来了。”

牛车刚停下,谁也想不到侯孙银居然带着一群人迎了出来,满脸热情。

安红跟小刘夫妻俩恶心的不知道说什么。

侯孙银咳嗽一声,关心地看向方华:“小华,你的病好了没?以后可不敢再贪玩,大冬天的跑去河上踩冰,这得亏是有人看到你,要是没人看到你,你妈妈得多难过啊。”

他伸出手想摸摸方华的脑袋。

方华躲开了,小脸煞白地躲在方云身后。

方云冲侯孙银等人勉强笑了笑,然后道:“大家有心了,谢谢大家,我们这刚回来,又是从医院里过来的,现在流感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