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医患纷纷退让开,目光各异。

乔予安拼命挣着手,怒骂道:“温砚深你有病?你要干什么?快给我松开!”

温砚深充耳不闻,她只觉腕骨被他铁钳般的大手箍得生疼。

直到上了车,目的地越来越清晰。

乔予安没想到,温砚深竟把她带到了青山陵园,温母的墓碑前。

三年前,温母就葬在这里。

乔予安来祭拜时,手中的白菊被温砚深一把打落,他声音冷得像冰:“你没资格来见她。”

白菊花瓣散落一地,一如她的心,支离破碎。

因此每年温母的忌日,她都只能远远看着温砚深离开后,才敢走上前。

天下着小雨。

墓园里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悲痛压抑的氛围里,阴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仿佛渗进骨缝。

许久,乔予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砚深,你什么意思?”

胃部的隐痛已经变成了抽痛,像是有把刀子在搅,脸上流下的分不清冷汗还是雨水。

可她除了脸色发白,神情丝毫未变。

甚至还有余力笑着调侃他:“我还以为你是终于想通了,准备跟我去民政局领离婚……”

温砚深冷声打断她:“我要你现在对着我妈的墓发誓!”

“发誓以后再也不用中医手段治病,再也不用中医医术害人!”

乔予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前瞬间模糊,痛到呼吸都在颤抖。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学医的过往。

她和温砚深共同站在碧蓝天空下,庄严宣誓,立志要为医学事业奉献一生。

他们一起熬了无数个通宵写论文、做实验,即使连做十台手术,累到瘫睡在走廊过道都没有想过要放弃。

可现在,他却要她发誓,不再行中医。

滔天的怒火从胸腔中腾起,乔予安嘶吼道。

“温砚深,你以为你是谁?我从没有违背医学誓言,也不愧对任何人,你凭什么要我放弃我的信仰,放弃我的职业!”

她深吸了口气,心头窒闷,一秒也不想再看见他。

“在你答应离婚之前,别的我都不想再谈。”

乔予安转身就走。

可空荡的胃却开始剧烈痉挛,她脚步一顿,脸上血色一寸寸褪尽。

额尖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疼得她身子簌簌发抖。

乔予安下意识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剂注射针剂,颤抖着手就要往左臂上扎,却忽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

下一秒,温砚深冷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乔予安,你在注射什么药?”

第四章

乔予安疼得神志不清,脸色越来越差,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托……品,给我……”

可温砚深看着手中的针管,里面泛着淡黄的药液根本不像是阿托品。

他沉沉盯着乔予安,忽然松了手,玻璃针管应声摔碎在地。

“乔予安你把我当傻子吗?私自使用不明来历的药,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那确实不是阿托品,而是强效镇痛药,一般只用在癌痛病人身上,因为副作用极大没有普及,只在一些落后偏远的地方才有。

但乔予安已经没力气再反驳,她脊背蓦地弓下去,用手捂住了口鼻。

下一秒,一股浓烈的血腥涌上喉间。

乔予安整个人脱力地前倾,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随即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到温砚深在疯狂喊她的名字。

兴许是她的错觉。

温砚深一贯冷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