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深,你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
毕竟,我也没多少时间可活了。
她的白大褂口袋里,还放着三天前的诊断证明。
胃癌晚期扩散,最多只有一个月。
下午的时候,乔予安请了半天事假,去了京北市医大。
医大院长办公室里。
乔予安接过递来的遗体捐献登记表,声音释然又坚定。
“老师,我已经决定好了,死后将遗体捐献给母校,用于推动医学教育与研究的发展。”
第二章
“这件事,砚深知道吗?”院长推了推眼镜,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问了一句。
“你应该清楚,大部分家属都不能接受自己的亲人做大体老师,砚深那么在乎你,你要不要先征得一下他的同意?”
乔予安握笔的手一顿,笔身在掌心慢慢压出深红的痕。
温砚深曾经确实很在乎她。
她生理期不舒服时,他可以整夜不睡地给她揉肚子。
她第一次犯胃病时,他即使再忙也不忘亲自做好三餐,叮嘱她按时吃饭。
大学时,她和温砚深在去邻市学术交流的路上,意外出了车祸。
千钧一发之际,也是温砚深扑在她身上,死死护住了她,自己却躺在手术室抢救了整整一天一夜。
那时的温砚深,可以爱她爱到不要命。
可现在,他恐怕只会恨不得她去死。
乔予安心如钝刀在割,面上却是一片风轻云淡。
“不用了,我和温砚深马上就要离婚了,这件事,不需要征得他的同意。”
“能为医学教育研究贡献最后一分价值,也是我的荣幸。”
说完,她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院长办公室时,天边的夕阳美不胜收。
乔予安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医院值班室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
护士匆匆推门走进,神情焦急:“乔医生!西医血管外科今早转送来的一个病人,血压好像控制不住了,您快去看看吧!”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乔予安心弦一紧,立刻换上白大褂,前往针灸室进行施针。
直到半小时后,病人情况稳定,乔予安才收针走出针灸室。
她看着空荡的走廊问:“病人的病情很复杂,她的家属呢?”
护士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联系上,那个孩子看着也才十五六岁,被发现时一个人倒在路边,幸好被人及时送进医院。”
乔予安抿了抿唇,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她转身去找科主任,提交了中西医协同会诊的紧急审批,时间定在了当天下午。
走进会议室时,乔予安目光一顿。
只见温砚深竟一反常态,坐在了她常坐的位置上,垂眸翻看着病历,没有要动的意思。
冷调的灯光倾泻,落在男人清冷锋利的眉眼,仿佛覆了层寒霜,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散发着凌冽疏离的气场。
可乔予安只是脚步稍顿,就径直越过他,沉默地坐在了长桌另一端。
会议室不大不小,他们正好坐在长桌两端,最远的对角。
温砚深淡淡抬眼,看到坐在长桌另一端的乔予安,眸色一沉。
“你来做什么?以你半吊子害死人的中医医术,有什么资格再参加协同会诊?”
他脸色很冷,说话丝毫不给面子。
其他医生不动声色地偷瞄了眼乔予安,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讪笑着沉默。
谁知乔予安像个被点着的炮仗,说话同样毫不客气:“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