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你能不能……不要走……”

“嗯，我不走。”见他还不是很清醒，她忍不住温柔地哄他，“你先放开，我看看你烧退了没有。”

他终于慢慢放开她。

佳音摸了摸他的额头，全是汗，但烧已经退了。她松了一口气，看他后背的衣服也已经湿了，赶紧把他拉起来催促他去洗澡换衣服。

进浴室前，沈敬知还回头来小心翼翼地问她：“你会趁我不注意就离开吗？”

“不会。”

“但你有前科。”他撇嘴。

“有不告而别前科的人，似乎不是我？”虽然他在生病，但她也不想白担罪名。

“……”沈敬知很理亏，但还是很委屈的语气：“你趁我不注意，又不来了……”

哦，他还在对她不来培训不来 present 耿耿于怀呀！她笑了一下，“而且现在小区封控，我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不，我要你亲口确认。”

佳音无语，他是有多没安全感，每次都要她亲口确认？实在无法对生病脆弱的人狠心，她温和地说：“嗯，我确认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开。”

但她并没有答应不离开。

她说话真的是常常留有逻辑余地，让人无法反驳，所以沈敬知只稍稍放下心来，很快便洗完出来，好像还担心她会走似的。他一出来就快速地扫了一眼，佳音不在客厅，但是她的电脑还在办公台，他松了一口气，喊了一声，“佳音？”

“我在这里。”佳音在厨房，把晚餐端出来，招呼他过来吃。

还是下午的青菜小粥，但多了一盅瘦肉汤。佳音见他脸色还是很苍白，就说：“我看你没什么胃口，就蒸了汤。”

“你吃了吗？”他看晚餐只有一人份。

“嗯，我已经吃过了。”在他家和他面对面的吃饭，应该会很尴尬吧？她离开餐厅去厨房收拾东西。

沈敬知很快就吃完，“很好吃。”

“我手艺一般，也是今年才开始学做饭，不过胜在你的食材优质又新鲜。”

“早上应该家里的阿姨来过了。”沈敬知解释说，“妈妈知道我生病回家了，就说让阿姨过来做饭，我不想受打扰，所以阿姨应该买菜过来放下就回去了。之前深圳疫情封控，只要我回来，家里总要买一堆菜来囤着。”沈敬知笑了一下，“挺负担的，因为有时候我也不想做饭，但又不好浪费。我最近也很少回来，太忙了。”

嗯，差点忘记他是家里宠着长大的小儿子，难怪生起病来脆弱又黏人。佳音转身去给他倒水拿药。他退烧之后精神了一些，但状态还是很疲惫。

“佳音，你刚才在忙吗？”

“嗯，加了一会儿班。”

“你忙完了吗？”

“怎么了？”

“你能不能陪我聊会儿天？”他拍了拍他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过来。

“你应该多休息的。”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我感觉好多了，想和你聊聊。”

“你想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和你聊。”这么久了，他终于有机会这样和她坐下来慢慢地聊聊。还是在周五的晚上，她不需要赶着回去，也不用开会。

哦，说想聊天的人，却不提供话题？佳音觉得有点儿难办。她思考了一下，终于说：“下周一，我让陆哲把最终版的方案发给大家确认？”

“……你确定要在下班时间继续和甲方爸爸谈工作吗？”

“……那……你知道小区什么时候解封吗？”

“……”

“……”佳音也懵了，不是说，什么都可以聊的吗？怎么看他的表情，好像什么都不想聊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