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涟坐在居右的位置,也象征性地举起酒杯,喝完杯口向下。

有侍女来添酒,她扭头道了谢。

“不必客套,今日阁主的姐姐回来了,大家得不醉不归。”坐于侧座的带着银灰面具的男子接腔,他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之后又嫌弃面具不方便,索性脱掉了。面具之下是一张三四十岁的很俊美的脸,左眼下的刀疤莫名给这张很脸平添痞气。

见陆涟一直盯着他,那个男子微顿首:“崔南川。”

她淡定地点头回应,可是心底有如惊涛骇浪。难怪她刚刚感觉这个男人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崔兰徵说过的那个不要命的疯子爹。

那为何崔兰徵在合欢宗修炼?

“怎么了?”霍以玄贴心地询问她的异状。

“没事的。”陆涟摇摇头,勉强笑笑。余光扫视了一下落座的众人,都是寻常的模样,但是直觉又不一般。

又抬头看天花板中央有一圈波纹般的雕饰,从圈心垂吊下一盏灯,边沿都点了火,亮堂堂的。灯罩的边缘如起落的波浪,但不动。

霍以白带着点炫耀的心态依次介绍了落座者,都是江湖上跺个脚都能抖三抖的人物,其中不乏陆涟听过的名号,如今得以见到真人,感觉还有些奇妙。

陆涟以示尊重都起身行礼。

“既然是阁主的姐姐,那也是我们的姐姐,哈哈,逞这份礼仪我也可以年轻几岁。”座位西侧一个爽朗的男声响起。

“你这什么意思,要吃阁主的好处吗?”爽朗男子声旁的女子敲了敲他的头,“有你说的。”

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这两位是双兔剑客,之前你散步时在打斗的就是他们俩。”霍以玄又贴心地小声凑在陆涟耳畔介绍道,紧接着又像说了什么逗趣的话,把陆涟逗得咯咯笑。

“哥,别顾着喝酒,吃点。”霍以白夹了勺翡翠虾仁到霍以玄身前的骨碟里,他试图挽回霍以玄的注意力,但是他只是点头道谢,就又顾着和陆涟喝酒逗趣。

有戏子在唱戏,咿咿呀呀的,在棋盘一样的青砖地板上来回踱步,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家吃饱喝足聚会观赏,场面一时快活非常。

“姐姐,来共饮一杯吧。”霍以玄喝了一口酒,眼神飘到她身上,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

侍从从座位侧道清理出一条窄窄的走道,陆涟脱下了厚重的外衣,就留着一件御寒的内衫。室内有供暖的器具,反而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很温暖,她早就想找个借口把衣服脱掉了。

刺阁是警备森严的重地,哪怕是供人观赏享乐的戏子戏人,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

脱了鞋,赤脚走在铺了软垫的地幔上。也不知道会不会踩在别人的食物碎屑上,毕竟佐食的小菜有一道多刺的煎鱼,她还在想心事。

看着主座上饶有兴趣观看的两人,她的眼神没有飘忽。

“哥。”霍以白用手肘顶了顶霍以玄的腰,暗自笑了两声。

来吧,猜猜看会发生什么。

一股剑风擦过脖颈,震得皮肤生疼,陆涟勾唇。终于来了!她抽出乾坤袋里的鞭子,反身反击。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如裂帛,和长剑撞击,发出让人窒息的声音。

陆涟弯腰后仰,躲开崔南川,运鞭缠绕了一个盛满酒的夜光杯。

她和崔南川打得有来有回。

余光瞥见已经有侍卫提刀在一旁守卫着,不过落座的人倒是波澜不惊,都很亲切地饮酒作乐,仿佛她与崔南川的打斗才是助兴的节目。

事情走向难测,她原本还不想这么快暴露,没有主角的金手指就是这样。但是脑袋瓜子一转,突然就计上心来了。

如此也不是坏事,她慢悠悠抿掉了酒杯里的酒。一般的影视剧,在耍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