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阁在外并不显山露水,在内却连盥洗室都如此奢靡,以青玉砖铺地,踏在脚下温润清凉,墙壁上缀着南海烨珠,衬得满室亮堂堂的。

骄奢淫逸,骄奢淫逸哇!喜欢!喜欢哇!

烟雾缭绕,她眯着眼坐在浴桶里,热水漫过脖颈,发丝飘在水里,心悦地哼起不成调的小曲儿。

不喜洗澡时有人伺候,陆涟早把阿梳阿篦打发走了。热水挥发的气息裹挟着花香熏得人想困觉。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寻思要不要小眯片刻。

霍以玄心思难耐,本想着就外出透口气,不知怎的就步行到陆涟住处。

他不想说自己对于某些事物是隐隐有期待的,他也不想说盼望的时刻没有来临就会焦躁地像当年那样。

情难自禁吗?他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为什么今天没有来?他的心里,这样的疑问,犹如游鱼在浪尖上时时闪现,各种疑问涌现出来。

是生病了吗?还是腻味了在他身边?还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强求?

霍以玄不习惯让满腹的疑惑堆积,于是准备自己去找答案。

陆涟并不在寝处,她的屋里无人,再往里走,从外屋向里有一条窄窄的走道,里头还有几间屋子。

他的耳目清明,闻得有隐隐水声,心下微动,顾不得思考就走过去。门内是隐隐约约的哼唱声,他轻轻推开门。

水略有余温,但唯一可以遮掩的雾气在渐渐消散。陆涟的面容现时清晰可见,唇如丹果,眸如点漆,长眉微微皱起,一脸困惑地看着闯入者。

“嘶……我……以为你晕倒了…….”霍以玄慌不择言,背过身去,寻了个拙劣的谎话。

“你先出去吧,把冷气都带进来了。”她被他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

“好冷!快出去。”

这样的嗔怪倒是给霍以玄解了围。

霍以玄望此景,又不住咽了咽唾沫,目光幽暗,脸又涨得通红,随机又恢复清明。他见久持不下,行也不得退也不得。忽然丢下一句话,“我在外面等你。”

陆涟没怎么听清,他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经过这一茬,她欲睡的神思被吓得消失。多?芠系?九?5依玖?????

“阿嚏!”

有别昨日的微寒,今夜倒不显寒冷。发尾犹湿,她胡乱地擦了一下,就走出去。霍以玄果然在拐角处等她。

穿过回廊,淡月疏影,屋上的瓦片在温柔的月光下,和淩秃的地面融为一体,夜色将檐角翘起的那抹弧度吞噬得更加模糊。

“你怎地突然造访?”阿梳早来点了暖炉,屋子里热乎乎的,陆涟有些燥热,脱掉了御寒的外衫,就留一件单衣。

霍以玄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他刚刚站在门外脑子里糊成一团,甚至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的到来圆一个滴水不漏的借口。

熏炉熏得他脸上挂火。

随着身子一纵,陆涟的脸庞一下子贴近,但是她立马又摆正身子移开了,霍以玄心底立刻涌现淡淡的失望。

“明日让弟弟带你去拜祖祠,再出去转转吧。如今认亲本来是喜事,前些日子因着事头耽搁了,我们会为你办接风宴。”霍以玄忽然想到事端,借这个话题继续道:“你近来可好?有没有习惯这.....”

他的话语里莫名多了些恳切。

“有弟弟在,就可。”陆涟笑得眉眼弯弯,眼角还残留几分清酒的醉意,“难道不是吗?”

霍以玄的脸一下就红了,不过隔着面具,陆涟并不知情。

“弟弟若无事,就帮我梳梳发吧,热气一吹,就快干了。你一来啊,阿梳都不敢进来替我梳发了。”她极其自然地转移话题,把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