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仁娜:“依奴婢愚见,夫妻之间应当无需事事都论出一个对错来吧?况且汗王他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姑娘还是要适当地让一让他的呀……”
兰渊闻言神色淡淡的,并没有一点儿被乌仁娜说动的意思:“你这话我又听不懂了,我和他之间到底是要以夫妻论,还是君臣呢?”
乌仁娜看兰渊这态度,就知道她是不打算先低头了的,只能无奈地说出现实:“君臣也好,夫妻也罢,姑娘和庶妃、公子他们在北越生活,总归是要仰仗汗王的啊。您和汗王生分了,对他们、对您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这些年来,我为娘亲和弟弟考虑得已经够多的了。我所求的只是他们性命无忧而已,至于荣华富贵我是不图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好。”
乌仁娜想了想,觉得旁人确实也不好再勉强兰渊什么,便没有再劝。
别看兰渊在乌仁娜面前嘴硬,可等到了晚上她一个人躺下之后,兰渊心里却又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回想起过去两个人相依而眠的时候。
她翻来覆去了许久都没有睡着,等听到完颜琮回来的响动之后,兰渊就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她压根没有一点儿睡意,等了许久,直到身后终于传来完颜琮均匀的呼吸声后,兰渊才极其缓慢、非常小心地转过身来,一点一点睁开眼睛看向他。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正眼看过他了。
帐内没有光亮,兰渊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完颜琮好看的轮廓。
鬼使神差一般,她忽然间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挺直的鼻梁,温热的嘴唇……还想抱着他,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蹭一蹭……
可她知道完颜琮向来眠浅,怕自己的动作弄醒了他后两个人会面面相觑,那样未免也太尴尬了……
于是她只得强行忍住拥抱他的念头,将身上的被子裹紧,努力忽略自己身旁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他们明日便要启程返回北越去了,这天夜里,和勒博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白氏的毡帐与她告别。
虽说近几年来和勒博对生下了他小儿子的侧妃阿娜日较为宠爱,可是在他的心里始终还是有白氏的一席之地的。
现在白氏要到北越去,说是陪伴、照顾一双儿女,并没有说她再也不回来了,可和勒博心里清楚孟溪与北越之间路途遥远,他们这一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阵不舍之情。
回想起白氏这些年的经历,和勒博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愧对白氏。
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补偿她,她这就要走了……
相比于心中感慨万千的和勒博,即将与丈夫分别的白氏显得很是平静。
或许是因为白氏知道从此以后她都很难再见到和勒博了,她难得与和勒博说了几句心里话。
“当年汗王在战火中掳走了我,救了我性命的同时却也让我受了半生的痛苦和折磨。说实话,我年轻时确实是恨过您的。不过毕竟也是您给了我一双这般懂事的儿女,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实在很难算得清楚。现在我们年纪都大了,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彻底放下了。日后,我们便各自珍重吧。”
白氏的语气之中没有一丝哀怨或是憎恶之意,那份看破世事的淡然和超脱反倒让和勒博越发觉得自己愧对于她,越发对白氏感到不舍。
可他也知道带走白氏是北越王的意思,就算完颜琮想要的是一个年轻的宠妾和勒博都会双手奉上,更别提是白氏。
他怎么着都不会为了一个“半老徐娘”违背完颜琮的心意。
和勒博只能力所能及地对白氏做出一些“补偿”。
在白氏他们临出发前,和勒博正式将白氏封为了侧妃。
但对白氏来说,这些虚名早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