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迷·揍敌客垂下双眼,如梵塔黑的眸子牢牢将你锁定,将你的身影吸入其中。
突然,他抬起了胳膊。
骨节分明的手从黑暗中探出,穿过你的发丝,覆在脑后,轻柔而缓慢地抚摸着,像是在嘉奖听话的孩子。
一种异常满意的情绪顺着他的掌心传来,隔着头皮和颅骨钻入血液之中,漾起一片涟漪。
你突然感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引力。
“啊,看到你这么努力,我真是非常感动。”
“做得很好哦。”他道。
伊尔迷·揍敌客的声音并不温暖,像是游走在耳道里的蛇。
“我很满意。”
“嗯。”
他十分肯定。
“诸多方面上的。”
*
伊尔迷·揍敌客离开了。
你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觉得黑暗化作了液体,将自己从头到脚浸泡。
它们漫过耳朵和鼻子渗透身体,隔绝了所有空气的通道,让你喘不过气,最终只能掐着脖子,慢慢窒息而死。
伊尔迷,伊尔迷。
你的手脚又开始发软了,内心升起一团不知名的欲望。
它保持着与身体一样的温度蜗居其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开始像是加热的烤箱慢慢升温,一点点融化着内心的壁垒。
伊尔迷·揍敌客。
你想要【吃掉】他。
让他老老实实、乖巧地待在肠胃里,挤满空荡荡的躯壳。
然后消化掉,将其融于血液。
你的胃里空荡荡的。
这种空虚让你感到干渴,不由起身走到桌前,又去往喉咙里灌壶里的冷水,以此浇灭那团烧心的欲望。
想要吃掉。
想要吃掉。
想要吃掉。
切开皮肉,吸吮血液。
慢慢消化,融合,让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水一滴都不剩了。
你放下茶罐,又开始在房间里游荡,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不去思考那种惊悚想法的可实施性。
于是你打开抽屉,想要把针线拿出来,却在在此时,看见一只手缝娃娃躺在那里。
是自己刚到揍敌客家时,就在行李箱的那只。
你将其从抽屉里拿出,放在手里端详。
玩偶被仔细地用黑色毛线编织着长发,胸口上的小尖钉扎在衣服里,和伊尔迷·揍敌客一模一样。
伊尔迷的娃娃,早到自己进入揍敌客家时,就已经做出来了。
【原来如此,有这个就不用怕了吗?】
青年的声音在你耳边浮现,眼前依稀闪过他贴在身侧的黑发。
【嗯,那么,「家人」也拜托你了。】
心底无端感受到了什么,但又无法说明,你喘了口气,突然觉得头好痛。
啊......还是睡觉吧。
睡觉...休息一下就能变好。
你握着那只玩偶,原地发了会呆,随后将其丢回抽屉,重新躺倒在床上。
一秒。
两秒。
你的头越来越重。
墙上的时钟左右摆动着。
突然,它滑稽地从小窗里弹出一只小鸟,张着翅膀发出提示。
“卟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