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那张脸……

尤其是她的眉眼,他总有一种看过千万遍的感觉。

熟悉到荒谬。

他分明从未见过她。

但元钰清既说是急火攻心,想来他身子并无异常。

难不成……

真的只是连日操劳才产生的错觉?

沈却重重抚了抚眉骨,又想起那几声叫得情真意切的“阿兄”,他眉心一皱,沉声道:“依你之言,请和光大师瞧瞧她的病。”

毕竟,他没有给人当兄长的习惯。

话题跳得太快,元钰清不由惊讶地挑了下眉梢,道:“那我这就修书一封。”

虞锦回到屋中,恹恹地揽着铜镜,镜中那双形似桃瓣的眸子还泛着红。

又哭又笑,脸都僵了。

她伸手轻轻戳了两下。

也不知她这荒唐的法子究竟有用没用,但南祁王方才那个态度,实在不像是心软的样子。

虞锦沮丧地叹了口气,不成,明日她须得好生表现一番。

如此惴惴不安,虞锦一夜难眠,翻来覆去。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直至后半夜,她才缓缓阖了眼。

不多久,天边便泛起了鱼肚白。

昨夜未阖窗,湖泊凝成的水雾漫进些许,虞锦忽觉脸颊一凉,乍然惊醒。

她望了眼天色,紧接着就蹙起眉。

糟糕,习武之人好似都起得较早,虞锦急急忙忙趿履下榻就往外跑,踩得木质的地“咚咚”响了两声。

客舱内,沈却握着银箸的手微微一顿,他抬眸看过来,且是至上而下的那种打量。

凌乱的乌发、系反的腰带、踩着后跟的绣鞋……

与衣冠齐楚的南祁王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多看了两眼,习惯使然,皱皱眉道:“沉溪。”

沉溪立马会意,上前轻声道:“姑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几乎是立即,虞锦面色染上一层窘迫的绯红。

她攥了攥拳头,佯装镇定地应了声,便随着沉溪进厢房梳洗打扮。

待再踏上甲板时,沈却碗里的红枣粥只剩了一半。

虞锦走过去,美目低垂,道:“我夜里做了个梦,梦见阿兄还生我的气,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梦醒还以为是真的,一时情急……看到阿兄在,我便心安了。”

神情、口吻,就连那眼尾垂下的弧度都拿捏得刚刚好。

沈却看了她一眼,道:“沉溪,添副碗筷。”

虞锦神色如常地落了座,实则惊喜不已。

他不仅未斥责她的称呼,还主动邀她用膳,莫不是她这一声声“阿兄”唤出了成效?

虞锦不敢胡乱猜测,恰巧眼一抬,余光瞥见男人腰侧的玉佩,看材质是上好的羊脂玉,玉面做了镂空的细密花纹,是很难得的雕刻工艺,上头刻着一个“沈”字。

她低头喝了两口粥,闲谈似的道:“沈,是阿兄的姓氏么?”

说罢,她也并非在等沈却回答,而是自顾自搅着粥,暗藏试探道:“那我是叫沈……虞锦?”

沈、虞、锦。

话音落地,四周明显凝滞了一瞬。

沈却那只握霸王弓都轻而易举的手竟是轻轻一晃,泼了些浓汤出来。

沉溪、落雁与几个侍卫纷纷垂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聋了。

虞锦微微一笑,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就见沈却蹙了下眉,撂筷起身,吩咐侍卫道:“靠岸。”

虞锦:?

她懵了一下,连忙追上前问:“阿兄要去何处?是去办公务么?你身子可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