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定不辞万难,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

庾学杰漂亮话还没说完,魏绎就冷不丁地问了句:“不过?说起两州灾情,朕倒是想起一人。你部的胡轶回来了吗?”

庾学杰一怔,一时语噎了,答不上话来。

诸人都默了半晌,大殿上顿时有一股不真切的空荡肃穆之?感?。

燕鸿神情冷肃,当时是他力荐胡轶去的南边,魏绎自然而然地看向了他,笑了一声:“燕相,胡轶这趟去了得有一月了吧,你可有他的消息?”

燕鸿拱手看向了魏绎,冷而不怒:“皇上,胡轶已死。”

“死了?”魏绎宛转一叹,深表可惜与震惊:“朝廷御史前往两州巡查,怎么就白白死了呢?”

燕鸿默然不答,此时便有人挺身而言:“回皇上,胡轶前?往允州时安抚灾民不力,拿霉米充数白米,致使当地民心不稳,不想洪灾未止,他又?再次挑起府兵生乱,所幸当时被岑大人就地处决”

那官员站得极远,几乎是临近了殿外,可声音却洪亮有力,满殿都听得一清二楚。

魏绎撑臂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才看清那人的长相,冷酷地问身侧的人:“此人是谁?朕怎么没个印象。”

那人肌骨匀称,面上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的年纪,可鬓角中却藏着几根白发,显得颇有城府学问。

“臣柳佑,前?日刚至中书省供职,官居从六品纪要。皇上不认得臣,也是应当的。”

“中书省啊,”魏绎轻笑着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御史在允州的情况?”

柳佑躬身一拜:“臣在御前?不敢有所隐瞒。入直中书省前?,臣曾在胡轶的府上做了五年幕僚,此次也随他前?往两州查灾治灾。不想胡轶心术不正,行迹不端,于是臣在事发前?就辞别了他,回到了邺京。”

“一朝弃暗投明,便能到中书省供职,想你必定是个不得了的人才。”魏绎慵懒的尾音透出了一丝嘲讽。

这话落入朝臣耳里,总有些不寻常的意味。

可柳佑面无惶恐之?色,又?一拜,退回至了原先的位置上。

魏绎把玩着扳指,锋芒不过?显现了片刻,公然又在龙座上打起了呵欠:“诸位爱卿无事要奏的话,便早些退了吧。”

他昨夜几乎没怎么睡,早晨也精神抖擞得很,直至见到这帮朝臣,才又?犯起了困。

……

林荆璞也以袖掩面,困倦袭身,来时有些挡不住。

他连日从允州赶回邺京,昨夜与早上又?都闹得太凶了,现下提笔写字都是软的。

“二爷再睡会儿吧,这天要转冷了,这样撑着也是伤身子。”

云裳正替他收拾从允州带回来的行装,见那衣裳都潮得发霉了,又?抱怨道:“曹游那厮粗鄙,也忒不会照顾人了些,要不是二爷当日走得急,本该带个体己的人同行的。这下子好,原先的几条玉带都用不上了”

“宫里不缺玉带使,”林荆璞咳了两声,又?淡淡说:“烦姐姐再添盏灯来吧。”

云裳肩膀略沉,还是去给他拿了灯。

“二爷是在写什么呢?”她认出了纸上的那几个字,念了出来,道:“这上头写的,可是启朝皇家供奉的那间佛寺?”

林荆璞专注于纸上,过?了会儿才轻“嗯”了一声。

“今年的祭司国典应还是要放在北林寺的,往年皆是如此,”云裳喃喃,又?蹙眉问:“二爷可是打算在那一日,与启帝谋事?”

林荆璞:“燕鸿动用国库,与皇商勾结私造火门枪。他在邺京权势滔天,行事又?十分谨慎,撒了巨网却将之?深埋地底。我?们得想办法再捅个大一点的篓子,好将这张网从地底出撬出来,让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