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盛事,今后都少不了你的。”安保庆语不避讳,又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背,力透肺腑。

“既有国事要商,为何方才在早朝不上奏本?”宁为钧呛了一声,可脊背没被打弯。

安保庆脸上还挂着笑,就忧心忡忡又叹了长气:“自那余孽住进内宫,皇上哪还有心思搭理六部的事?”

“安尚书是要拿掉他?”宁为钧眉头轻拧。

刑部对林殷余孽从不手软,老远嗅着味都要过去撕咬干净,功名利禄都是这么争来的。

“外头的死耗子抓不完,御前的狐媚总得上心些吧,这是你我做人臣的本分。”

安保庆一条腿站着没蹬直,举止轻浮,笑得愈发恣意:“可这事到了这节骨眼上,的确不大好办了。往大了的说,是国事,可往小了的说,又是皇上的私事。那么个绝色的人藏在偏殿,又有传国玉玺傍身,皇帝也是人,不好把持。眼下棘手的是宫中无主母,内府如今也没人说得上话,平白无故若是没个由头,刑部的手还伸不到龙榻上去抓人。”

宁为钧只是听着,接不上话,也无意与长官再套近乎。听安保庆说完了,他撤了一步,便要作揖告退。

安保庆的手掌还悬在半空,冷冷看着他的背影,牙尖的笑意一敛,露出整颗獠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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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衍庆殿殿门紧闭,留着侍直的宫人也不剩几个。

“历年选拔官员的花名册都在这了。”

魏绎身边的小太监抱着几卷名册,忙忙碌碌,都搬到了林荆璞跟前。

先前内府沆瀣一气,被郝顺牵连锒铛入狱的有一拨人,衍庆殿是重灾之地,血换得最厉害。

新调到御前伺候的小太监唤作郭赛,长得还算是顺眼,做事勤快细心,就是嘴舌笨了些,不大会讨主子欢心。

林荆璞看了眼郭赛,才接过那几本册子,笑着对魏绎说:“你倒舍得把老底都合盘托出。”

“这些都是燕鸿的老底,朕有什么好舍不得。”

林荆璞纸上随意翻了翻,眼底的光却聚敛得紧,搁在一旁的茶也忘了喝。

这几份花名册上记载的是通过选拔制入朝为官的人员,包括籍贯、年岁、资历、官位都一一附在上面,详细周备。曹问青的人就算再在邺京潜伏个七八年,也不一定能理出这份完整的名单。

“光从早些年看,燕鸿挑的人,家世皆是干净的,且多是独门独户。没想到的是他以身作则,为了扼制世家兴起,连燕家的旁支都不曾举荐过。”

林荆璞顿了顿,又问:“他的儿子燕飞捷是不是在蓟州当差?”

魏绎点点下巴,吹着掌中热茶不言。

林荆璞心思活络,又说:“听说兵部邵明龙告了假,前些日子亲领着一支亲卫回蓟州给他老母亲下葬去了,两人都在蓟州,应会有联络。我记得,你祖上也是蓟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