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钧:“燕相说得也不无道理,可试问此婢既然备了毒药要毒死曹耐,又何必再多此一举藏一把匕首?就算她是为了保险起见备了两手,那她又是如何提前预知皇上要赐羹给曹耐?依卑职看来,这下毒之人与行刺之人,必是两拨势力,只不过是这行刺之人先得了手。”
魏绎顿觉口干舌燥,掀开茶盖,唤了声:“郝顺”
无人应答,上来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皇……皇上,郝公公他他不在……”
“今日不是他当值么?”
宁为钧替那小太监说:“回皇上,郝公公也被臣扣在了刑部。”
魏绎挑眉,重重地扣上了茶盖,不悦道:“你一个从六品,胆子倒是不小。堂堂内府总管说扣就扣,那依你所见,郝顺是行刺那拨的,还是下毒那拨的?”
宁为钧官小,倒是不怕触碰逆鳞,他笃定不疑:“依臣愚见,下毒一事,论在内宫手眼通天的本事,郝公公的嫌疑最大;而刘娥行刺,也八成与他逃不开干系。”
“前者揣测勉强说得过去,后者又是凭什么依据?”
宁为钧目色平稳:“刘娥,乃是郝顺的对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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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苍茫,雾中遥遥走来两匹马,马背上的人都年纪尚小。
“二皇子,来日待你皇兄垂衣而治,你就去跟你皇兄求求情,你我便不用再背这些恼人的书文了!再读下去人都读傻了,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这皇子侍读我早就不当了!”
“可是,可是曹将军唯你一子,你不上进,将来谁替你曹家承袭爵位?”
“小爷才不稀罕那爵位,谁爱拿拿去!”
“这话叫你爹听了,怕是得动怒。”
他快马鞭策,笑得甚是恣意:“曹问青不过才平定了三个州就当上了大将军,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爷将来可是要为大殷收复整个北境的,哪能瞧得上他继给我的爵位?驾”
“曹耐,曹耐……”
他唤他,那人骑着马不回头。
“曹耐!你回来!”他撕心裂肺。
“曹……”
血光一现,人与马都翻了。
林荆璞从梦中猛地惊醒,衣衫松垮,浑身无力,挨着后颈的地方都湿透了。他想起梦中之景,胸中郁结难散,手攥着被褥,五指差点要将那丝绸给挠破。
有人给他递了一杯水。
是魏绎。
“这次是热的。”
林荆璞接过:“多谢。”
他喝下热茶,心神稍定了。
“梦见什么了?”魏绎颇有玩味看着他这大汗淋漓的哀楚模样。
林荆璞抿唇不言。
“曹耐跟了你那么多年,说弃就弃了。林荆璞,你还真是个性子薄凉的祸水。”
说这话的时候,魏绎眼盯着汗珠从他的鬓边滴下,一路顺着下颚聚在了下巴尖上。他此刻心中疑惑的并不是案情,而是这人的下巴怎会生得这般剔透好看,是为尤物。
林荆璞缓缓抬眸:“曹耐不是我要杀的。”
魏绎把玩着玉扳指,与他四目相对:“你这样盯着朕是想做什么?”
林荆璞抿了一口茶,眼角稍沉:“你野心不小。”
“瞎掰扯什么?朕听不懂。”
林荆璞没再看他,只盯着掌心的热茶:“这杯水里,你也下了毒么?”
魏绎一滞,诡笑道:“既疑心有毒,你还喝?”
林荆璞不再出声,默着浅笑,又将那茶喝得见底。
倒是魏绎坐立不安起来,他警惕地扫了眼四周,觉得这间偏殿的墙不够厚实,总是漏风。可无论风是从哪条缝吹来的,他都已被林荆璞看穿。
少有人能在这样的林荆璞面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