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那间宿舍里住的孩子现在都在哪儿?郁奚问。
上午都去上课了。宿管说。
别的事情宿管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她要照顾的孩子太多了,不可能单独特别关注哪一个。
那个宿舍里还有几个抽屉打不开,您能给开一下么?路湛问。
行。宿管直接答应,带着他们又重新回到宿舍,把全部抽屉都打开,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抽屉里其实也没放多少东西,基本都是孩子们的衣物,还有一些零碎的玩具。
每一样上面都贴着标签,写了名字。
佟桐不是搬走了吗?路湛奇怪地说,怎么没把东西拿走?
按道理佟桐已经从这间宿舍里搬出去很长时间,结果衣物都还留在这里,看着确实很不对劲。
难道他没走?傅游年说,还是他打算再回来?
佟桐搬过很多次宿舍,福利院里的孩子们对他既讨厌又害怕,成天蒙着眼睛,皮肤白得吓人,还总是从宿舍偷跑出去在走廊里游逛,好几次连老师都被他吓到过,像个蛰伏在夜晚的惨白怪物。
没人愿意跟他住,所以佟桐总是在来回搬地方。
这福利院管理也太严格了吧,路湛拿起鞋架上的一双小拖鞋说,连鞋上都得写名字。
鞋架上并排摆着六双颜色和大小都一样的红色小拖鞋,后面墙皮泛黄脱落,掉在鞋上一些墙灰。
不是管理严格,郁奚看着,忽然开口,可能是为了防止争抢打架,所以让每个人管好自己的东西,只能用自己的那一份。
可能不是所有的福利院都这样,但郁奚小时候在的那所也会让他们每个人在自己的东西上写好名字。
郁奚那时候太小了,笔都抓不稳,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老师教了他很多次都没用,所以就让他在标签上画小鱼。
几张床铺都很干净,上面除了被褥和枕头之外没发现别的东西。
佟桐原来睡的是六号床,靠门这侧的上铺,郁奚爬上去看了一眼,枕头上有个凹陷,看起来就像是昨晚还有人睡在这里一样。枕边掉落了几根细软的头发,发梢漆黑,但另一端却是雪白的。
这个小孩是少白头吗?郁奚拿着那几根头发给傅游年看,然后染了?
佟桐总是戴着口罩帽子,低着头缩在角落里,很少有人注意他到底长什么样,都躲得很远。
傅游年看着那几根颜色怪异的头发,忽然想到刚才进福利院之前,李菏捡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孩肤色雪白,头发虽然乌黑,但配上那肤色,看起来黑得不是很正常,而且傅游年终于想到那张照片带给他的异样在哪里,那个男孩的瞳孔颜色太浅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色素缺乏的样子。
会不会是白化病?傅游年说。
傅游年说完之后,郁奚和路湛都愣了一下,他们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但如果真的是白化病,郁奚想起自己在床上翻到的那张卡片,小时候的他在卡片上写的怪物,很可能就是佟桐,因为他记得那个怪物通体雪白,在夜里看起来几乎晃眼。
我这儿有个东西。路湛从自己床底下拉出来一个墨绿色铁盒。
路湛拿自己记忆里的密码试了一下,结果没能打开,这个盒子大概不是他的,他就翻过来看了一下盒子底端,上面居然写着佟桐的名字。
他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这儿?路湛手抖了一下,有点不敢再碰那个盒子。
他不至于现在就自爆,他是真的不清楚还有这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个盒子是他从佟桐那里抢来的,还是佟桐或者其他某个人放到他床底下的。
宿舍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台历,上面用红笔圈起了每个人的生日,郁奚想试着找一下佟桐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