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奚坐起身,拿着柔软厚实的毛巾,搭在他头上揉了揉。

傅游年低头看他的腰和腿,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纤细的腰窝上,借着毛巾在眼前的遮挡,问他:穿刺扎的什么地方?

这里。郁奚指给他看自己腰侧偏后的位置。

还疼不疼?傅游年摸了摸他的脸。

郁奚摇摇头。

然后他拿指尖戳了几下傅游年的胸口,说:打了麻药没有感觉的,就像我戳你这样,做到一半差点睡着了。

傅游年就没有再问。

明明郁奚才是需要被安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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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游年又带着郁奚去做了一天的检查。

然后按缴费单上备注的时间,过去拿化验报告。

其实结果都已经想到了,郁奚接过那份诊断书时并不意外。

所幸郁奚发现得早,还没到那么严重、无可挽回的程度,而且就算这次他没有察觉,每个季度他都会到疗养院做一次全身体检,到时候也还是能诊断出来。

需要住院观察,后续可能安排化疗。医生对他说。

傅游年猜到了郁奚可能挂的是谁的号。

这家医院算是全市一流,在国内也很出名,当初傅游年的妈妈,还有傅如琢最后都是在这里治的病。

尤其傅如琢住院的那一年,刚好这边成立了一个造血干细胞移植研究中心,傅如琢的主治医生云春安,就是杨雀鸣她妈妈,是项目的领头人物,无论治疗技术还是理念,国内无出其右,到现在项目已经运行了整整十三年。

这恰好是傅游年心结所在。

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让郁奚留在这里治疗,就算转去别的医院,或者出国,跟在这里其实都是一样的,甚至可能还不如这边。

但他却对这里的任何一个医生都毫无信任。

患病早期并不是一点工作也不能做,但剧烈运动需要杜绝,尤其受伤可能性很大的活动,也不能去参加,郁奚肯定没办法去街舞秀决赛了,只能弃赛。他给经纪人打了电话,经纪人那边一时噤声,然后说:先养病,剩下的到时候再说,也不是就这一个街舞比赛,下次还可以报名。

傅游年也去跟张斐然说了下情况,可能要暂停拍摄。

这部电影的拍摄进度已经过半,还剩下几十场戏,到这节骨眼上不可能再换人,否则前期全部白费,只能搁置。

郁奚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抬头看到傅游年打完电话回来,在自己身旁坐下,就小声地说:但我还是想拍完,过段时间可以再去拍么?

郁奚不可避免地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治不好了该怎么办,越到后期他的身体状况肯定越差。

他想至少跟傅游年拍完这一部电影,哪怕他可能等不到上映的那一天。

好,傅游年答应他,等稳定一点,我再去让他开机。

这次不同于一般的头疼脑热,郁奚跟自己原来的主治医生说过后,对方立刻就去告诉了郁老爷子。

郁奚要回趟家,但他接到爷爷电话的时候,爷爷让他带着傅游年一起去。

原话是,带着你那个男朋友?

最后三个字说得嫌弃又不屑。

郁奚挂掉电话,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

幸灾乐祸。傅游年捏了捏他的脸颊,心里也有点紧张,忽然能理解郁奚跟他回家时的心情。

郁老爷子当然不放心把郁奚交给外人照顾。

平常也就算了,郁奚愿意跟那人混着,觉得开心,没什么比这更重要的,现在却不是能闹着玩的时候。

等郁奚回家时,他就有意让郁奚暂时跟傅游年分开。

爷爷不是让你跟他分手的意思,你愿意跟他在一起就在一起,爷爷不